温晚柠唇角微弯,“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
沈嘉言抿了抿嘴唇,正经道:“我想知道你的家人现在对喜欢同性这件事的看法,我想,从现在开始,我该做些什么,能让你的家里人接受我,不去为难你。”
“言言。”温晚柠的心软了又软。
她没想到,她们刚在一起,沈嘉言就想到她们的以后,想着能得到她家人的认可,想着要做些什么让她的家人不为难她。
“我喜欢你,选择和你在一起,从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家人的态度和做法只关乎我,不该是你要承担的,”她看着她,目光温柔而坚定,“你不用去做些什么来让他们接受你。”
“因为你不是需要被考验的闯关者,你是我爱的人,我不需要你去讨好谁,去证明什么,去委屈自己换一句认可。”
“如果他们因为你是沈嘉言而接纳你,那不是爱,如果他们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对的人而接纳你,那才是理解,可无论他们接不接纳,”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沈嘉言。
沈嘉会意,立即伸出手握住她,十指紧扣。
温晚柠浅笑道:“我都不会放开你。”
沈嘉言望着她,眼底泛起水光。
她曾以为,争取家人的认可,是通往幸福的必经之路。
可此刻,她才明白,真正的幸福,是有人愿意与你并肩而立,哪怕全世界都背过身去。
“晚柠。”她声音微哑,带着笑意,“谢谢你。”
谢谢你这一次没有丝毫地退缩;谢谢你这一次这么坚定的选择;谢谢你这一次愿意牵着我的手面对一切未知。
“是我要谢谢你,言言。”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沈嘉言的掌心,“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给我一个重新拥有你的机会。”
沈嘉言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把手轻轻松开,“好了,把手放回被子里吧,你会冷。”
温晚柠点点头。
“但是······”她又卖了个关子。
“嗯?”沈嘉言一脸疑问。
温晚柠笑了笑,说道:“你担心的事应该也不会发生了。”
“嗯?”
“在苏方彧和爷爷长达四年的僵持下,爷爷妥协了,他默认了韩予初,所以,他们也可以在家人的祝福下结婚了。”
病房里一时安静,月光静静洒在两张病床之间,像一条温柔的河,映着过往的沉重与如今的释然。
“那······”沈嘉言想问关于温晚柠的情况。
温晚柠明白她的意思,侧过头,看着她,目光温柔,“自从爷爷用你父母的工作威胁过我后,我虽然妥协了,可心里也做了决定,毕业后,我就脱离了家里,自己在律所从实习律师做起,一点一点积累经验和人脉。”
她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后来,有了一定的基础,和同样学法律的韩予初一拍即合,开了现在这间律所。”
“在外打拼这几年,爷爷找过我,还给我介绍了几个相亲对象,都被我拒绝了。我对他说,我可以一直单身,他拿我也没办法。”
她换了个姿势,看着天花板,声音轻缓,“后来,他默认了苏方彧的事之后,找我谈过。”
“那天他坐在书房,抽了一支烟,对我说,”她模仿着爷爷低沉而疲惫的语气,“如果真的没有喜欢的男生······能找个喜欢的女孩子也好。我老了,不想你一直是孤单一个人。”
沈嘉言怔住,心口猛地一颤。
温晚柠笑了,眼神里带着释然与柔软,“你看,言言,时间会改变很多人,可比时间更强大的,是我们从未放弃彼此的决心。”
“爷爷的妥协,不是突然的开明,而是他终于明白,强求的圆满,不如对彼此的坚定。”
她长吁了一口气,像卸下了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我庆幸再次遇见你,庆幸你的心里还有我,更加庆幸,你愿意再给我一次,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话音未落,沈嘉言已轻轻掀开被子,走下床,她光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向温晚柠。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勾勒出她清瘦却坚定的轮廓。
她俯下身,指尖轻轻拂开温晚柠额前的一缕碎发,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晚柠,是我该庆幸,你没有放弃我,依然还在这里。”
温晚柠伸手搂过她的脖颈,下一秒,她微微仰起脸,吻上了她的唇。
沈嘉言猝不及防,却在瞬间回应。
她扶住温晚柠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再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