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些伤害他的计划是如何形成的,他知道他会面临什么,但是杰森唤他,他还是过来了。
于是他被用力摁着后颈拽进了那漆黑的房间里,防水闸门降落的轰鸣中,青年抬手扒拉了一下墙壁,光滑的墙壁杜绝了他任何爬出去的可能性。
厚实的钩子穿过了他的肩膀,随后生出倒刺牢牢的勾住泽利斯的肩膀,剧烈的疼痛瞬间麻痹了他的感官。
在黑暗中,泽利斯仍然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杰森。
杰森就战在他对面,这场谋杀只有杰森出场,但却有每个人参与的手笔。
但这的确应该由杰森来终结这一切。
泽利斯凝视着随水位上升而晃动的倒影,想起他幼时仍在刺客联盟时,塔利亚曾这样温柔地掐着他的后颈说:“爱是最高效的拘束器。”
杰森染血的手仍在有条不紊的实施酷刑,他微微颤动的手指是因为水温还是不忍?
穿过肩膀的钩子将泽利斯固定在原地,身体的痉挛和反抗都以无济于事。当第四根铁钩扎进泽利斯脚踝时,血喷溅在防水玻璃上。
泽利斯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疼痛,他仰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他如同鼓点般急促的呼吸。
水位漫到胸口时,泽利斯开始剧烈挣扎,铁钩撕开肌肉的声响混着骨裂声,他闭上眼、然后睁开,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动作。
他那无比清晰的红眸倒映着疼痛,却无法聚焦,那双眸子只是惊恐的、惊魂未定的四处转动,却没有停留在杰森身上。
他的嗓子因剧痛颤抖不已,但仍然是沙哑且惊慌的开口:“二舅?二舅你在哪儿?你还在吗?”
“二舅?我为什么找不到你?”
“我看不见你,你走了吗?”
杰森染血的手停了一瞬,翻涌的鲜血正如同绽放的花朵一层层在海水中散开。
泽利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导致了心理性的假性残疾,他陷入了心理性的失明。
但杰森又如何说得出口?
他本就不是恶意折磨泽利斯,他又如何能开口告诉泽利斯自己仍然在这里,自己仍然在折磨他?
于是杰森只是沉默着。
“声带受损率97%。”蝙蝠侠的声音传来,四周漆黑的墙壁逐渐褪去转化为透明的颜色,这房间完全可以被称作水箱。
防水玻璃外,达米安冷冷的转身离开了,他还是无法直视这个场面,不止是他,除了蝙蝠侠外,没有任何人伫立在这里。
布鲁斯盯着监控数据,“痛觉神经阻断剂失效了。”
杰森没有回答。
他知道,泽利斯不止是陷入了心理性的失明、他同样也听不见任何回应了。
对此时此刻的泽利斯来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疼痛和孤独。
“二舅?二舅你还在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回应我?”
“为什么我听不见你的声音了?”泽利斯仍然在不停的发出询问。
“我找不到你。我听不到你。你离开了吗?”
即使刚才受到重创,泽利斯也没有精神崩溃过。但他意识到杰森不在之后,他的精神才真正出现了裂缝,这裂缝越来越大直到整个碎开。
伴随着泽利斯越来越崩溃的嘶吼、询问,他变得越来越疯狂。
泽利斯开始用头撞钢化玻璃,铁钩撕扯肌肉的声响像湿报纸破裂。第一下撞碎了鼻梁骨,第二下额角翻出白骨。
杰森试着阻止他,但假性残疾令泽利斯无法再感受到杰森的动作。
最终,意识到自己被遗弃的泽利斯停下了动作。他他绝不会因被杰森杀死为此感到难过。
但此时此刻,泽利斯真正的感受到了背叛。
他被抛弃了,他被杰森·陶德抛下了。
死亡与孤独本就是同义词。
“你抛下了我——”泽利斯用自己残破的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但连回音也会对泽利斯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