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
李平炼制的二阶上品傀儡,已经初见轮廓。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傀儡炼制,出门去参加蒙青亦突破筑基后期的庆典。
其实,李平是不太乐意为这种事浪费时间的。。。。
草原的风掠过荒原,卷起一缕黄沙,在夕阳下如金粉般飘散。那枚赤红玉佩躺在牧羊少年掌心,温润却不烫手,仿佛一块沉睡多年的心脏正缓缓复苏。他名叫阿格,十二岁,肤色黝黑,眼神清澈,是这片草原上最普通的牧童。可就在他触碰到玉佩的瞬间,天地忽然静了一瞬??飞鸟停翅,溪水凝滞,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若你读到此篇,说明你已被选中。”那声音温和而遥远,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又似来自未来尽头,“不必恐惧,也不必欣喜。命运并非强加于你,而是你终于听见了它的回响。”
阿格瞪大眼睛四顾,却不见人影。“谁在说话?”
“是我。”那声音顿了顿,“也是你自己。”
话音落,玉佩骤然发烫,一道赤光自其上冲天而起,直贯星河。刹那间,万里之外的守夜庐中,江雪猛然抬头,手中茶杯倾翻,茶水泼洒如血。
“怎么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少年,如今已是须眉皆霜的模样??放下笔,转头望她。
江雪指尖微颤:“断情……有回应了。”
少年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走向院中那株他们亲手种下的槐树。树已参天,枝干虬结,树皮上刻着两个名字:一个是他,一个是她。风吹叶动,光影斑驳,他伸手抚过那行字迹,低声问:“这么快……第八子就启了吗?”
“归墟未灭,轮回不止。”江雪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这一世,我们还能护多久?”
“不是护。”他摇头,“是传。”
同一时间,图书馆角落那本泛黄古籍自动合拢,又再度翻开,书页翻飞如蝶,最终定格在空白一页。墨迹浮现,字字清晰:
【吾名断情,历七劫而不灭,因人心不熄。今择第八子为薪火,承前启后,继往开来。非以力压世,非以权统道,唯以‘怕也同行’四字立心。】
与此同时,阿格只觉脑海轰然炸开,无数画面涌入:风雪中的破庙、冰窟里的白衣人、双生契共鸣时的灵魂震颤、七个弟子各自远行的背影……还有一对并肩行走的身影,穿越千山万水,走过岁月长河。
“这是……他们的故事?”阿格喃喃。
“这也是你的开始。”那声音说,“你无需成为他们,只需成为自己。当你第一次为他人点燃篝火,当你在黑暗中仍愿牵起另一只颤抖的手,你便是守夜之人。”
草原之夜降临,群星璀璨。阿格抱着玉佩坐在山坡上,望着银河横贯天际。他不懂什么大道,也不知何为归墟,但他记得今日傍晚,狼群来袭时,是他吹响骨哨引开野兽,让同伴们得以逃生;他也记得昨夜老额吉发烧,他冒雪跑了十里地请来大夫。
原来,勇敢从来不是不怕,而是怕着也要往前走。
十年光阴流转。
北方边陲,一座新兴小镇外,矗立起一座简陋学堂,名为“新庐”。教书的是一位年轻男子,身穿粗布衣裳,眉目清朗,左腕缠着一条赤红布条。孩子们都喜欢他,因为他从不讲神通法术,只讲故事。
“老师,守夜人真的能斩断命运吗?”课后,一个小女孩仰头问他。
阿格蹲下身,微笑:“不能斩断,但可以改变方向。”
“怎么改?”
“比如你现在害怕黑夜,对吧?”小女孩点点头。“但如果有人陪你一起走夜路,点一盏灯,唱一首歌,你还那么怕吗?”
“好像……没那么怕了。”
“那就是守夜。”他说,“不是消灭黑暗,是在黑暗里让人相信光明还在。”
远处山岗上,一名黑袍人静静伫立,目光阴冷。他是第七门残余势力所造的“伪守夜人”之一,奉命猎杀所有可能继承断情印记者。他曾亲眼见过前代第八子候选者如何被归墟吞噬,化作扭曲怪物。他不信温情能救世,只信铁血与秩序。
“又一个妄想用爱化解仇恨的蠢货。”他冷笑,抬手祭出一柄漆黑短刃,周身煞气翻涌,“让我看看你能撑几招。”
狂风骤起,黄沙蔽日。阿格察觉异样,转身看向窗外。学生们惊叫着躲进屋内,唯有他缓步走出学堂,迎风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