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帝武功功参造化,以一敌万,还全身而退,已属亘古罕见。。。”
师妃暄叹了一口气,
天下大乱,必有妖孽,但像是王敢这样的妖孽,却是数百年未见,连她都觉得有些有心无力起来。
“若是妃暄。。。
灰雾无边,仿佛亘古便已存在。
李寻欢与单婉晶的身影在光点中消散,却并未真正死去,而是化作一道纠缠的命线,在虚空中缓缓延展。这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一种脱离了时间、因果与维度束缚的存在形式。他们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意识与执念凝结成的“间隙共鸣体”,游走于诸天断裂的缝隙之间。
在这片被称为“终焉回廊”的领域里,过去与未来不再线性排列,而是如乱麻般交错缠绕。每一缕风都携带一段被抹除的记忆,每一片尘埃都是某个崩塌世界的残骸。而他们,就在这混沌中前行,像两颗不肯熄灭的星火。
“你感觉到了吗?”单婉晶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轻得如同叹息,“这片空间……它在排斥我们。”
“当然。”李寻欢回应,他的感知早已超越了五感,“我们是‘不该存在’的人。命轴断裂后,所有试图回归或干预的灵体都会被法则自动清除。可我们还在这里,说明……我们的执念比宇宙本身更顽固。”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过要陪我走完最后一程,没想到是真的。”
“我从不说谎。”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尽管那只是灵魂层面的触碰,“哪怕说出口的话会撕裂现实,我也要说??我会陪你走到尽头,哪怕尽头是一无所有。”
话音刚落,四周的灰雾骤然翻涌,像是被无形巨口吞噬又吐出。一道道裂痕自虚空蔓延,露出其后无数破碎的画面:一座浮空城在火焰中坠落;一条银河倒流,星辰逆向旋转;一名白衣女子站在断崖之上,手中长剑碎裂,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这是……我们的记忆?”单婉晶怔住。
“不。”李寻欢摇头,“这是‘替代路径’??那些如果我们做出不同选择时可能发生的世界。每一个,都是真实的分支,如今却被压缩成残影,供间隙吞食。”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其中一幅画面。刹那间,一股剧烈痛楚贯穿神魂??那是他曾放弃救下的一个孩子,在瘟疫蔓延的村庄里孤独死去;那是他本可以阻止的一场政变,最终导致百万生灵涂炭;那是他未曾赴约的那个雨夜,单婉晶独自守候至天明,然后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别看!”单婉晶猛地将他拉回,“这些不是现在该承受的东西!它们会腐蚀你的意志,让你怀疑自己为何而来!”
“可我必须看。”他喘息着睁开眼,黑瞳深处燃起幽蓝火焰,“若连悔恨都不敢直视,又怎能承担醒梦者的重量?”
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低沉钟鸣。
九响,一声比一声沉重,震得整个间隙都在颤抖。
“第九王座的余波……还在震荡。”单婉晶脸色微变,“它虽已无人执掌,但残留的权能仍在影响诸界平衡。每响一次,就有至少三个平行世界彻底湮灭。”
“那我们就赶在第十响之前,找到命轴的核心残片。”李寻欢坚定道,“只有重塑主轴,才能稳定万界,也才能让你真正恢复实体。”
“可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她凝视着他,“每一次靠近命轴,你的存在就会进一步稀释。刚才那一瞬的接触,你已经失去了百分之三的灵魂质量。再这样下去,不到百日,你就只剩下一个空壳意识,连‘李寻欢’这个名字的意义都将消失。”
“那就用剩下的时间,做最多的事。”他笑了笑,抬手拂去她鬓角飘散的光丝,“况且,我不在乎名字。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重新感受到阳光的温度,能不能再次闻到东溟岛春天的海风。”
单婉晶眼眶一热,却强行压下情绪:“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才斩断命轴?错了。我是为了阻止熵鸦借第九席重生。它早已渗透进巡狩者体系,只要有人继承王座,就会成为它的容器。而你若强行修复命轴,极可能唤醒它真正的意识。”
“所以呢?”他问,“我们就放任诸天崩溃?让亿万众生随波逐流,直至一切归于虚无?”
“不是放任。”她低声说,“是有别的办法。清璃曾告诉我,若能在‘原初时刻’之前植入一道反向因果链,就能从根本上瓦解熵鸦的诞生逻辑。但这需要两个人同时存在于时间起点,并以完全对等的牺牲达成共振??一个来自秩序侧,一个来自混乱侧。”
“也就是说……”李寻欢缓缓明白,“你要我去‘过去’,而你留在‘未来’,我们在时间两端同步行动?”
“是。”她点头,“而且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你会忘记此行的所有经历,包括我,包括这段旅程。唯有如此,才能骗过宇宙法则的眼睛。”
他沉默良久,忽然伸手摘下胸口一枚由灵魂结晶凝聚而成的玉佩??那是他在穿越命罚之庭时,以断缘剑碎片封存的一缕记忆核心。
“我不信什么法则能完全抹去一个人的心。”他将玉佩递给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了你,你就把它捏碎。哪怕只有一瞬的波动,我也会感应到,然后……回来。”
单婉晶接过玉佩,指尖微微发抖:“可若你感应到了,却无法挣脱命运的锁链呢?”
“那就让我一次次尝试。”他说得平静,“哪怕轮回千次,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钟声第九响结束的那一瞬,天地骤然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