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青没有慌张,语气娓娓:“回圣上,臣女并未翻看过太医院的脉案。”
“今日进宫,也是世子殿下临时起意,臣女事先并无准备,若您允许,臣女先去看脉案也行。”
圣上眯了眯眼。
太医院封存的脉案,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能擅自翻阅。
尤其他作为一国之君,他的脉案属于绝密,旁人更不得窥探半分,否则就是砍头的大罪!
从云蔓青的话来看,大概还没看过,但谁知道瑞王府是不是有那个野心,私下运作呢?
圣上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试探道:“不用了,你既然是大夫,应该能看出问题所在。”
云蔓青将手枕放好,态度不卑不亢:“是,那臣女继续往下说,除了心悸难安之外,每每夜半,手脚心似火灼一样难受。”
“躁,却用冷水压不下来,先前太医院应该针对这个症状,给您吃过下火的清心汤,其中有一味大黄用的量很重。”
圣上不懂药理,也从未看过自己的脉案,下意识朝明老太医看去。
明老太医面上尽是震惊,盯着云蔓青的视线又带着欣喜。
看来她没说错。
圣上摆摆手,示意云蔓青继续往下说。
云蔓青停顿一瞬:“大黄乃是寒凉之物,泻火清热,凉血解毒,您的脉象看适合用此药。”
“但,后来太医院发现您乃是表火内虚,表面看着上火烦躁,实则因为阴虚至极,大黄短暂解了您的躁动,却加重了寒湿。”
“因此,在用药期间好转不久,您开始畏寒畏冷,夜半寒颤,双膝如漏风。”
“口苦舌干,且每日似披着湿漉漉的衣裳,倦怠不安。”
圣上直接看向明老爷子。
明老爷子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圣上明鉴,您的脉案太医院从未泄露半分,云二小姐更不可能知道!”
圣上收回视线,神色复杂:“继续!”
云蔓青犹豫一瞬:“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无关人等避开?”
明家祖孙是太医,了解圣上的身体,无关人员便是牧疏白兄弟。
意识到这点,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圣上也是这时候,意识到不应该让兄弟俩留下继续听。
他摆摆手,索性道:“明老太医留下,怀瑾,还有你们都出去。”
连近身伺候的大太监,也被一道赶了出去。
屋内没了别人,圣上压低声音警告道:“孤要听实话,云蔓青,不管你诊出什么结果,都要如实告知!”
云蔓青垂着眼眸应声:“圣上面前,臣女不管说谎。”
她继续说起圣上的症状:“几次用药调整,方向是没错的,但,药量出了问题。”
圣上愣了愣。
一旁,明老爷子也觉得奇怪。
他沉吟一瞬,问:“你没看过圣上脉案,更没看过曾经用的方子,是怎么知道药量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