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家的。”她冲人说,不讲这个还好,讲了更奇怪。
拿着她们的身份证,前台狐疑地望望她,再望望温允,没懂她提这个干什么,两个女的出来住一起默认是好闺蜜,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收到房卡的那一刻如释重负,赵时余拉着温允赶快上楼,还按错了楼层,仿佛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进到正确的房间,可算是松一大口气,比高考都恼火。
订的大床房,进去了躺上面,赵时余挺尸般瘫着,终于又活过来了。她拽着温允并排躺,说:“歇会儿先,累死了都。”
躺几分钟再起来,打开电视,赵时余把酒店当自家了,直到温允说:“洗澡了。”
她没转过弯,听话地起身,跟着去洗澡,等快走进去了才发现回过味儿,察觉到哪里不对。
温允朝着她,双方四目相对,一时安静。
脚下扎了根,抬不起来了,赵时余本欲出去,可动作不听使唤,脑抽地伸手打开花洒,开口就是理所应当的一句:“行了,快洗吧。”——
作者有话说:又周末了,开心~
第52章chapter052“你是想我的……
这家酒店的浴室还算宽敞,淋浴做了隔断,洗漱台和洗澡的地方隔着一米多远。
温允站洗漱台那里,愈发沉默。喷洒的热水淋玻璃上,很快打湿一片,流到地上,也湿哒哒的。
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讲的什么胡话,为时已晚了,赵时余定在那儿,一动不动,保持着手持花洒的姿势,水溅身上了都不躲。
“那个……洗吗?”登时想要挽回两下,却饶不出个所以然,一股热意直冲头顶,人更懵了。
温允抬抬眼,当作没听到她说的,及时转个弯,接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赵时余如蒙大赦,立马回:“你先,我我——”灵光一闪,指着洗漱台张嘴又来,“我和你换,你洗,我在这儿刷牙,漱漱口。”
“……”
玻璃隔断是透明的,站旁边扫一下就能将里边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基本等同于当她面洗了。
赵时余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言罢,将花洒挂回去,试试水温:“水热了,温度合适。”
转头又到洗漱台,拿起一次性牙膏牙刷拆封,比手指还小的牙膏难挤得要命,挤了几下才勉强挤出来,二话不说再把牙刷塞嘴里,无比赤诚地以行动表示,让温允先,自己随后。
温允双唇翕动,拿二货没办法,无声半晌,只能明着说:“你不出去我怎么洗,难不成我们一起?”
听到一起俩字,赵时余的死脑筋轰然炸开,慢半拍终于发觉哪儿不对劲,咬着牙刷睁圆眼睛,直勾勾盯着,举起手澄清:“不是不是,不一起,我出去,到外边刷。”
说着,麻利就迈步就撤,出去还将门带上,连滚带爬乖乖到床边坐着等。
酒店房间的浴室和床挨得近,用的也是玻璃隔开,不过是磨砂的,虽然阻挡效果很差,但有比没有强,起码不是当面脱光了洗,多少也算是隔着了点。
赵时余正襟危坐,出去了背挺得比军训站军姿还直,刷牙都是机械地动着,当一会儿后耳畔传来玻璃门关上的声音,还有热水停顿了几下,她后背更僵硬了,目不斜视,瞥都不敢乱瞥一下。
热水有一丢丢急,细细沙沙的,听久了煎熬,那声儿悄然间化作细脚伶仃的蜘蛛,顺着呼吸的起伏往胸口处爬,听得赵时余心惊肉跳,一阵一阵的。她捏紧身下的床单,无意识揉了揉,越听,心上的紧涩感就越重,砰砰的。
又不是没一起洗过澡,而且在家时她们住一屋,也是差不多的,隔着一道阻隔洗,当时没觉着这样有什么异常,眼下反而不自在起来了。
赵时余咬咬牙刷,嘴里全是牙膏沫子的味,劣质又冲人,隐隐还有股灼烧的感觉,辣的。
沫子越刷越多,没多久就快包不住了,不能进厕所漱口,更不能吞进去,赵时余迟钝地找垃圾桶,左瞧右看,抬手接下巴那里,在房间中晃悠大半圈才找到垃圾桶竟然就在跟前的电视柜下面,赶紧对着垃圾桶吐沫子。
由于转来转去地找东西,顾不了那么多,待吐完再抬头,视线无心扫过玻璃墙,对面朦胧有致的身形印入眼帘,不知是这家的磨砂玻璃材质差,还是赵时余眼神太好,温允这时洗完出来了,正在擦水,玻璃的遮挡等同于无。
仿若挨了一棒子,赵时余愣住了,卡壳了转不动,一会儿眼见温允擦完水要穿衣服了,她才连忙侧头,飞快转向另一边。
温允包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赵时余垂着眼,低下去,掀都不再掀一下,装模作样背对着在电视机面前捣鼓遥控器,直到温允喊她,她才回应。
“该你了。”温允说,晃晃手上的吹风机,“吹风机我拿出来了,在外面吹,你洗快些,很晚了。”
赵时余别扭“哦”了下,一张口牙膏沫子又要掉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巴朝浴室冲,啪地关上门,打开水龙头接两捧水漱口。动作急昏头了,还险些将自己呛到,趴在洗漱台上又剧烈咳了两声。
浴室里热乎乎的,潮湿混着浴液的气味,很闷。
赵时余三下五除二刷完牙,脱衣服就跨进隔断淋浴间,对着水冲,冲透了从上到下开抹,快得跟有狗在后头撵一般。
洗完澡准备穿衣服了,才发现进来得太慌张,根本没拿换洗的衣物,都还放在外面床上。
没法儿,只能硬着头皮叫温允给自己送。浴巾被温允拿去包头发了,这下没得用,毛巾太短遮上不遮下,挡下不挡上,两害相较取其轻,因此等温允拿过来了,把浴巾围腰下那一段,用胳膊挡着上边。
温允比她更先别开脸,递东西进来,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