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救了。
“不速之客”的面积要比黑影大的多,在某些时刻,甚至能把整个冷宫都包裹住,让外面的太阳都不能照射进来。
特别是此刻,遮天蔽日的黑,平铺在身后,顺着人毫无察觉的间隙,猛然上前扑去。
黑影融化了半边。
露出于桑之侧过来的半只眼
眼前一切都很黑。
像是在井洞里似的。
不过很快,于桑之眼前出现了一点黄豆大的烛光。
烛光变大,印出来人的一张脸。
来人面色青黑,头发发髻一丝不苟梳在脑后,耷拉的眼皮子冷冷的,看着于桑之。
来人脸拉长的和驴子一样长。
“杨选侍,天黑了,你该走了。”
于桑之眨了眨眼,眼前朦胧的一片因为她适应了黑暗而显得清晰了一些。
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阴森森的,半张脸埋在黑暗里,半张脸吊着眼睛,耷拉下来的眼袋占了大半地方,低头看人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她伸出手,手上青青紫紫的,有一种放久了的腥臭味。
“杨选侍,天黑了,你该走了。”
语气四平八稳,很平,很淡,没有一丝起伏,就是不怎么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话。
一丝不苟的老嬷嬷阴森森盯着她。
不像是要她走,反倒是要她“上路”。
于桑之忽略她青紫的一张脸,问:“我要上哪里去?”
老嬷嬷卡顿了一下。
然而她并不回答,反而反反复复重复那几句话。
“杨选侍,天黑了,你该走了。”
“杨选侍,天黑了,你该走了。”
“杨选侍,天黑了,你该走了。”
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冷,叫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在她并不只是重复这几句话。
半刻钟后,一顶牡丹红色轿子落在于桑之面前。
老嬷嬷喀喀尖叫两声,用指甲在上面划,发出刺耳粗糙的刺啦声。
刺啦。
刺啦。
她拉长舌头,语调古怪:“好轿子,好轿子。”
旁侧仿佛多了什么,几个白色的阴影在飘荡交谈。
偶尔飘过来两句同样阴森森的话,似乎有别的想法。
“绣金线的轿子,喀喀,她也配坐?”
“她……她不许坐。”
“她不能坐,让我坐。”
白色阴影争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