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当年你对先皇所承,那句句肺腑之言,我一直都记得。”
“五哥,在遥远的将来,你一定是个贤明好君主。在遥远的将来,或者会在某一个地方,我也会是那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中的一人,一直遥祝五哥一切都好。””
姜元珺也随着她渐渐放慢了脚步,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垂眸浅笑:“我知道,那日在宫宴上,我就知道。”
二人渐渐走出廊庑,姜元珺忽然顿足,垂眸看她,唇畔依旧带笑:“就送到这里,七妹妹。”
“五哥。”秦惟熙立时打断了她。
她看着姜元珺,再道:“东宫从来不是可束缚你的地方,十年前能困住你的只是那身皮囊,可困不住那皮囊下的一身血肉。五哥,首先你是你,其后你才是这之后的任何。”
“我也永远是你的七妹妹。”
姜元珺抬眸看她,许久才言:“七妹妹,你不曾怪我?”
秦惟熙只面带笑意看着他:“五哥,下次若回家与兄长小聚,记得还要给我带糕点吃。”
姜元珺顿时了然,须臾,他将手中鱼灯重新归还于她手中:“七妹妹,五哥也唯愿你一切都好,每一年每一年。”说罢,他再不作停留,唇畔上还是以往温温地笑意:“明灯在前为你探路,这一次你送五哥离去。”
姜元珺刚刚话罢,二人便见侯府外停了一辆马车,不多时,便见马车上下来一人疾步向府中跑来。
姜元珺目露诧异:“阿馥,你怎么来了?近日母后言你腿疾发作,怎生又跑出了宫?母后可知道?”
姜元馥似刚刚哭过,眼圈通红,面色也甚是憔悴:“我听说四哥遇刺了?你们怎么都瞒着我?”
姜元珺闻言一叹:“昨日阿兄回宫见父皇,后来见你殿里的灯盏灭了又亮,亮了又灭,阿兄便没有让紫姝唤你。”
秦惟熙在旁闻言目光一闪,却是不由自主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手怎的这般冰凉?”
姜元馥摇了摇头,却在看见她手中那盏明亮的鱼灯时一顿,少顷浅浅地笑问:“这是四哥的字迹。可是四哥送的?”
秦惟熙循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六个小字,正欲答话,姜元馥已抢先道:“听御医说四哥已无大碍。”
秦惟熙点点头:“可要去瞧一瞧?”
姜元馥却忽而苦笑一声:“既如此就不必了,方才出宫急切,现下只觉头昏脑胀,既然哥哥要回宫里我便随他一同回去好了。”说着她又反握住了秦惟熙,哼笑道:“免得母后又要训斥我一通。”
姜元珺朝着她点了点头,兄妹二人并肩朝着府门外走。阿肖在后亦如那日,朝着她微微一辑礼,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她的目之所及处。
奉画与雀舌忽而上前,雀舌手挽了一件披风为她披在身后,疑惑道:“这公主殿下怎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雀舌在旁闻言眸光微动。
秦惟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走吧,去寻阿兄。”
三人正欲转身,府门外却再次响起一声马鸣,主仆二人再次回头却瞧,却见是古伯伯与侯府守门的护卫打了招呼,疾步朝二人跑来。
古翰此刻额上已布满了汗水,显然是急赶着马车来靖宁侯府。
秦惟熙惊道:“古伯伯,出了何事?”
古翰上前一步,躬身低声道:“小姐,是当年定国公世子身边的亲随,现下正在府中。”
哥哥身边的亲随还能是何人。
木童。
秦惟熙忙道:“快,我要回府。奉画你留在侯府知会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