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中意思自己知道便好,没必要说出来。
萧衍谦逊拱手,态度极为真诚:“先生莫要再夸赞,学生不过是言明事实罢了,实在是受之有愧。”
卫夫子:“……”
看着萧衍无比真诚的双眼,卫夫子不禁也有些疑惑,难道真是他多想了???
说起来可能有点凡尔赛,事实上还真是卫夫子多想了,萧衍任务目标是萧宸,科举不过是顺带,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夫揣摩上意。他不过是从当下局势分析出,哪种作答更能达到‘完美’答卷罢了。
身为考生作答,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还用得着揣摩上意?不都是分析一下当朝局势便能明白的吗?
萧衍表示非常不理解,还好他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不然卫夫子可能会被凡尔赛地想揍人。毕竟在一个不适应官场风气的人面前说这种言论,难道不是找揍?
当晚,萧宸终于赶了回来开始对题,然后接着难以置信——觉得自己太过劳累,出现幻听——不愧是我兄长,就连作答都如此的完美——可恨他还是委婉了一些!
同萧衍他们一样赶回来的考生还有很多,都在讨论着那道非常离谱的要命试题。
书院夫子也从卫夫子那里打听到萧衍的作答,一时久久无言。
虽然吧,这个作答十分完美,但是拿来当做课题来讲,有点拍马屁之嫌,这对书院风气非常不友好,而且这仅是一次特例,并非回回都能碰上,若是叫学子们都养成了溜须拍马的品性,那才是真的败坏书院风气。
而且这个要命的试题可不是说着玩闹,又要考虑上边的那位,又不能显得他们太过谄媚,亦或是太过没用,最终还是只能捏着鼻子拿来当课题。
因为这份作答也没有什么毛病,人家确实是言之有物,就是看得让人脸红了而已。
萧衍在书院出名了,好坏皆有,都说他是真人不可貌相,不过萧衍却并非那般在意声名之人。
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又想得好处,又想要名声,这不是又当又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所以他为拿好处,便不会顾着他人口舌。
乡试在八月,在省城举行。
如若取中的话,萧衍和萧宸打算继续往下考,倒是穆峰可能是自觉得未能有足够底气,打算三年后再下场。
萧家两兄弟入学得短,夫子也担心他们准备不够,可在考教中,察觉他们确实能够继续下场,便也没有再劝。
如此一来,往期科考试题也堆满了他们的书房,几乎是不分白天黑夜地学,嗯当然只有萧宸,萧衍怕他有负担,也跟着看了看,却没他这般拼命。
萧宸也看出他的敷衍,再三劝说后,又担心他过于劳累,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要说心里没点侥幸是不可能的事。
萧宸如今最大的执念,已然是赢他兄长一次,就一次!
当然,这种赢可不是放水不尊重地赢,而是彼此之间拿出全部实力地赢,这才算是胜之无愧。
此时还在备考的萧衍,并不知道他的作答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首先是批阅的考官。
主考官由知府主持,以及特别派下的阅卷大臣,以往都是乡试、会试殿试才有的待遇,足以见得天子有多么关心此次的作答。
诸考官被答卷淹没,累得腰酸背也疼,两手酸软,两眼昏花。为了不影响批阅,考官们会偶尔歇息一番。
某考官扭了扭脖子,无意中瞟到一张答卷。
怎么说呢,就相当的浮夸,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要脸!?为了完美作答,难道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什么无耻?”旁边考官听闻,好奇跟过来看。
原来这位考官竟是无意间说出自己心声,好在没有人多做计较。
主要吧,这些天批阅下来,他们心里都是这个想法,刚开始还能从中‘取经’,到后来看了太多千篇一律的溜须拍马文章辞藻,已经对此免疫,甚至还有些麻木。
相信这些天,是他们这辈子看过最多的马屁文,没有之一!
不过这种情况下,还能叫他们考官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此人功力之深,也产生了好奇。
看一眼,哦豁!
再看一看,无耻之徒!
看着看着,这名考生有点东西啊!并非言之无物。
能当上考官的大臣,自身才学一定要足够深厚,饱读诗书那是必须,不然也不能服众,而且为官者,与书院夫子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不同。
别光光只看这只是一份马屁文,除却把握的分寸要适量之外,更为厉害的地方是这位考生能看问题犀利,并没有为夸而夸,句句不离题意,还能顺带拍那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