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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第3页)

月亮藏进了乌云,桥头的灯火不晓得什么时候熄灭了。他们走过的地方一点点被夜色侵蚀。偏这时,一束从乌云中遁逃的月光自天穹坠落,打在了正扛着一口铁锅往河边走的江娘子身上。

茫茫黑夜中,唯有她周身明亮,在月华之下,好似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神光。

直到过了个拐角,再看不见那明亮的身影,沈寻才不舍地回过头来:“连池,以后每晚都帮我买条活鱼吧。”

连池吓得原地跳了跳:“还……还是二斤的?”

沈寻失笑:“二两也行,不是鲫鱼也行,只要新鲜就好。”

连池这才敛下惧色,转而笑道:“奴晓得了。”

*

沈寻走后,江知味揣着那枚碎银子傻笑了许久。原来银子的手感这般沉重,掂量又掂量,

估摸着该有一两了。

没想到这位觅之郎君出手如此大方。也不知是哪家的大人,俸禄竟如此丰厚。怪不得宋人一个两个都想考功名呢,这铁饭碗真香啊。若非她在这朝代性别受限,还真想过去凑凑热闹。

第二日,江知味睡到自然醒,还在回味碎银子那硌手的颗粒感。刚到屋檐下伸了个懒腰,就觉得今日院子里安静得离奇。

看看日头,这会子辰时快过。

按说这种时候,凌花该在铺子里卖豆腐,两小只在外头和二丫、虎妞他们玩才是。

可今日不仅豆腐铺子没开张,院子里的石磨也没有磨过豆子的痕迹,连院子里的豆腥味都淡了,这明显反常。

江知味走到凌花的卧房门边。

推开门,里头靠墙放着两张竹榻。一张是江大的,许是听见了来人的动静,他咬着牙根,发出急促的“呜呜”声,同时眼珠子一个劲地往屋子深处的那张竹榻翻。

江知味顺着往里看。

那处的竹榻上,两个小小的身体蜷在被褥中,都倒在那儿一动不动弹。她伸手探去,俩孩子的额头上暖风机似的呼呼冒着热气,都烫手得很。

她忙把他们身上裹着的被褥掀了,到院子里打了水来,一人一帕巾的把额头敷上了。

猜到凌花是出门请郎中去了,她在床边坐了会儿,又觉得他俩的四肢同样滚热得不行,另找了条帕巾,打湿后替他们把手脚都擦了一遍。

在凉意的激惹下,江暖从睡梦里转醒,口中喃喃:“二姐姐,难受。”

“暖姐儿乖啊,难受是自然的。一会儿等娘回来,看过郎中,吃点药就好了啊。”

江知味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心疼坏了。摸摸她手背上凹陷的几个肉窟窿,又拧了湿帕巾替她擦擦手心。

江暖很快继续昏睡了去。没过多久,凌花就带着郎中回来了。

说是昨夜里江知味去摆摊那会,两小只和周婶家的二丫、李二狗家的羊仔、虎妞在巷子里玩捉贼首的游戏,一个个疯跑,连头发都湿透了。

后来不知谁打的头,五个孩子在周婶家的水缸边冲起了凉水澡,一瓢一瓢浇下去,泡得跟淹水的鸡似的,半夜就烧得一塌糊涂。

奈何大老早的医馆没开门,郎中还睡着,无奈拖到了这会子才去请。

那郎中进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只道是受凉了风邪入体,这会子正化热。开三服疏风解表的药,一日煮个一海碗分两趟喝下去,再吃点热米汤,拿被褥一裹,热热乎乎地发一身汗就行了。

倒叫凌花虚惊一场,生怕这俩孩子也烧成江大和先前的江知味那样。谢过郎中,给了诊金,便到熟药惠民南局抓药去了。

经过方才的降温处理,两小只身上已经没那么烫了。如今药来之前,只需好好睡着就行。毕竟睡眠于病号来说是最大的滋补,其余的都是锦上添花罢了。

当然,有花添那是最好。江知味也这么做了。

两小只烧成这样,正经的餐食怕是食不下咽了。不如做点儿黄桃糖水给他们,既能补一补发汗后流失的津液,还能抚慰一下他俩受伤的小小心灵。

江知味小时候生病,最喜欢吃的就是黄桃罐头。

烧得口干舌燥、胃口全无的时候,一听见起罐头的咔哧声,那被霜打过的精神头就回来了大半。

也不必倒在碗中,就伸把大勺到罐子里,挖出来黄澄澄的一大块。塞到嘴里,凉丝丝、甜滋滋的,顿觉舒坦极了。

为了让两小只也体会到这种幸福感爆棚的感觉,等凌花到家,江知味便出发去了趟龙津桥的果子行。

八月天,想买个六月桃可不容易。此前风哥儿说过的,龙津桥那一带果子行扎堆。她想去沿街碰碰运气,万一买不着,就只能凑合着炖个冰糖雪梨了。

到果子行才知道,宋时汴京城里卖的黄桃名曰南京金桃。而且的确已经过季了。这会子能买到的,只有冰窖里藏着的那些。水头一般,且价格不便宜。

江知味早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把觅之郎君给的那枚碎银带了出来。咬咬牙,买了六个大金桃,七斤五两重,只找回四百来个铜板。

这价钱,都和猪肉比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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