呖!呖呖……
‘五色孔雀’展翅翱翔在空中,清鸣漫舞,洒下大片似虚似实的五色幻光,洒在那些来袭的郎家修士身上。
顿时间,大批的郎家修士,无论是被妖光强行提升到二阶的十数个‘妖血修士’,还是上。。。
风起于南岭之巅,卷动漫山遍野的紫金莲海。花瓣如雨纷飞,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晕,仿佛整片天地都在低语一个名字??“明王”。
孔明心立于五曜峰最高处,蓝羽轻扬,眸中映着万里晴空。他感知不到虚皇的气息了,至少在这片南域大地上,那股扭曲命运的意志已被共愿之力彻底驱逐。然而,他的心却未曾真正放松。他知道,真正的战争从来不在血肉横飞之间,而在人心最幽暗的角落悄然滋生。
“你又在想什么?”耿清璃缓步走来,手中捧着一盏残破的青铜灯,灯芯微弱跳动,似有若无地闪烁着星芒,“这灯是从归墟投影消散后留下的唯一遗物,白家童子说它曾照见过‘命线’的本质。”
孔明心接过灯,指尖触到冰凉铜壁的刹那,一道幻象掠过脑海:无数世界重叠交错,每一界都有人跪在血渊镜前,双目赤红,口中低语:“我愿献上一切……只求她回来。”
那些人并非耿昭,而是千千万万被执念吞噬的灵魂。他们面容模糊,身份各异,却都握着一把由悔恨凝成的钥匙。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虚皇不是某一个存在,而是一种规则??只要有人愿意为执念背叛天道,它就能借机降临。”
耿清璃沉默片刻,望向远方:“所以,我们封印的只是这一界的虚皇。其他地方……或许早已沦陷。”
话音未落,空中忽然裂开一道细缝,如同琉璃破碎般绽出七彩流光。紧接着,一声清越啼鸣划破长空,一只通体湛蓝、尾羽拖曳如星河的孔雀自云层中俯冲而下,落地化作一名少年,眉心一点朱砂印记隐隐发烫。
是孔文宣的转世之身。
“我回来了。”少年开口,声音稚嫩却不容置疑,“我在轮回尽头看到了真相??五族共盟,并非始于五百年前的结盟仪式,而是更早之前,一场跨越星域的逃亡。”
众人皆惊。
“你说什么?”陆沉霜蹙眉,“逃亡?从何处而来?”
“从‘虚界母巢’。”少年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剔透的骨符,上面刻着古老文字:“我们的祖先,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是反抗虚皇统治的叛逃者,带着‘命线种子’穿越星渊,最终坠落在南域。为了隐藏行踪,他们斩断自身与原初世界的联系,甚至抹去了记忆。”
柳承风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流亡者的后代?”
“正是。”孔文宣转世点头,“而‘守钥者’的身份,并非天赋血脉赋予,而是当年先祖们共同立下的誓约烙印。每当命线动摇,便会有新的继承者觉醒。耿昭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耿清璃怔然良久,终于苦笑:“难怪他当年能轻易开启血渊镜??因为他体内流淌的不只是悲伤,还有那份被遗忘的使命。”
孔明心凝视骨符,忽然问道:“那你为何现在才归来?”
少年垂首:“因为在轮回途中,我被‘影噬’拦截。那是虚皇派出的追猎者,专门猎杀觉醒者魂魄,防止他们带回真相。我用了三百年才挣脱束缚,借助最后一丝心焰残火点燃归途之路。”
他抬头,目光扫过众人:“但我也带来了警告??母巢已经开始复苏。它正通过观测南域的变化,复制‘明王’的概念。刚才你们看到的黑色眼球……只是先锋探针。真正的军团,已在路上。”
寒意骤然弥漫。
“可我们已经击败了一次虚皇!”白家童子颤声道,“难道还不够吗?”
“击败的是化身,而非根源。”孔明心沉声接道,“就像砍断树枝,却不曾掘根。只要命线仍在,虚皇就能不断重生。唯一的办法……是让所有世界都知道它的真面目。”
“那就传播真相。”耿清璃毅然道,“把《南域纪事?明王篇》抄录百份,送往周边诸域。不仅讲述耿昭的故事,也写下我们如何以共愿之力逆转命线。”
“不止如此。”陆沉霜眼中闪过决绝,“我要将安魂殿扩建为‘渡灵塔’,打通九幽与现世的通道,让亡者亲自诉说他们在虚界所受之苦。用他们的声音唤醒迷途之人。”
柳承风抚剑而笑:“书院也要改名??‘明心堂’。教的不只是术法,更是如何面对内心的黑暗。谁若心生执念,便须入静思窟,直面自己最恐惧的记忆。”
白家童子双手合十:“我会踏上远行之旅,寻找那些散落在外的流亡者后裔。也许在某个偏僻山村,某个边陲小镇,就藏着下一个觉醒的守钥者。”
孔明心望着他们,心中涌起暖流。他知道,这条路注定漫长,充满牺牲。但他也明白,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斩断虚皇的根基。
数日后,第一艘载满典籍与信使的飞舟启程,驶向东海之外的雾隐群岛。与此同时,北境新建的渡灵塔内,第一缕游魂登上高台,开始讲述五百年前五族之战的真实始末??那是一场被虚皇操控的屠杀,将士们并非战死沙场,而是被诱骗进入血渊镜中,成为滋养命线的薪柴。
消息如风传遍四方。
三年过去,南域之外陆续传来回响。西漠沙城竖起第一座“问心碑”,刻写着当地一位老僧临终遗言:“执念即牢笼,放下方得自由。”;东荒古国废除帝王祭天仪式,改为全民共愿祈福大典;就连一向封闭的玄冥宗也开始允许弟子质疑祖训,并设立“悔过坛”,供犯错者公开忏悔。
而这一切的背后,总能看到一抹蓝羽身影穿梭其间。有时他是讲经的先生,有时是点拨迷途的隐士,更多时候,只是一个默默守护山门的守山人。
十年光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