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呐。
跑了又如何,过段时间再抓回来便是。
……
冬夜寒凉,快天亮的时候起雾了,江面白茫茫一片,看不分明,如梦如幻。
姝云穿着丫鬟的衣裳东躲西藏,生怕就被萧邺抓了回去。她没等来司琴,便已经猜到司琴没逃出来,姝云不可能再回去,夜里的火是司琴放的,只要她平安逃离,司琴做的一切就没白费。
清晨的码头热闹,工人们卸货、上货,姝云本打算藏在货船里随着船南下离开,但被发现赶了出来。
姝云身
无分文,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她在码头徘徊,正一筹莫展时,遇到了位熟人。
李策刚与林云熙分别,准备去渡口登船时,看到了姝云。码头很大,卸货搬货人来人往,若是诚心寻人也要寻上一阵,更别说两人都不知道对方会出现在此。
一轮红日升起,白雾逐渐散去,一艘大船沿江南下。
船舱里烧着炭火,姝云冻僵的脚趾慢慢回暖,有了知觉。
姝云盈盈一拜,道:“多谢世子收留,捎我一程。”
李策平日穿得艳丽,老远便瞧见了他花花绿绿的身影,如今一身素白,倒让姝云有些习惯。
李策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他没问姝云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码头,只问了他关心的事情。
“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姝云守住要去的地方,等到了淮南,再想办法去南州。
姝云没想到会在码头遇到李策,问道:“世子怎么突然要回封地呀?”
李策:“奔丧,母妃病故了。”
姝云愣怔,她被关在宅子里对京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赔罪道:“抱歉,我不知道。世子节哀顺变。”
李策摇头,已经伤心过了。他五岁来到京城,过去这么多年,他其实都忘了父王母妃的样子,这份情亲说淡也淡,说重也重。
这次回封地,下次再回京城,可能就是随父王攻打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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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雾散去,柔和的阳光带着暖意,照入屋中。
扶风踏着细碎的光线来到榻边,跪下禀告道:“姑娘在码头遇到淮南王世子,已登上世子的船离开了。”
萧邺刚换了药,男人低垂着头,将剪刀扔到盘子里,哐当一声在安静的屋中响起,扶风的心莫名跟着一颤。
“知道了,退下吧。”
萧邺悠悠看向窗外,他沉着脸,深邃的乌眸里漆黑一片,神色晦暗不明,好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树上的银杏叶由绿转黄,料峭的寒风一吹,片片澄黄的叶子纷纷扬扬落下。
萧邺将计划提前了,约了梁蒙来宅子。
“圣上重视通天楼的修筑,每月除了工部尚书按例汇报进程,御前太监福公公也会奉旨去通天楼走一遭。”萧邺将茶壶盖子解开,滚烫的沸水沏入壶中,倒了一盏茶给梁蒙,淡声道:“梁大人需在福公公来时,将事情闹大。梁大人只是不小心发现了这一批木料有问题,在现场与工匠们发生了小争执,偏巧让来巡视的福公公瞧见了。”
一盏茶热气腾腾,驱了冬日的寒凉。
初雪来临,鹅毛大雪簌簌落下,一夜的功夫便积了厚厚的雪,积雪压弯了树枝,咯吱咯吱,压断了一树枝丫。
紫宸殿中,武成帝与太子商议完国事,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御前太监端着拂尘急匆匆入殿,他脸色一阵青白,像是被凛冽的寒风冻的,又不像是冷的。
福公公背上冷汗连连,禀告道:“陛下,通天楼出问题了。”
武成帝朱笔一放,抬眸看去。
福公公端着拂尘,将腰弯得低低,“奴婢今日奉旨前往通天楼,水部郎中发现木料有问题,与工匠们吵了起来。”
武成帝眉心微蹙,须臾后道:“传梁蒙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