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错!”柳元化举起戒尺又要落下。
“我没错!我就是没错!”柳心宜咬紧牙关,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小手已布满道道红痕。
柳母看着女儿血肉模糊的双手,再也忍不住扑上前将柳心宜护在怀里:“翘翘,你平日最怕疼的,快跟你爹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柳心宜疼得直抽气,却依然仰着头:“我没错,凭什么认错?”
“爹,你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去见卿卿姐姐!”
“好!好!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柳元化面目狰狞,脸色涨得通红。
眼见戒尺又要落下,柳母猛地抬头,泪水簌簌而落:“够了!你真要把女儿打成残废才甘心吗?”
“当年你们柳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若不是你在我宗门许下承诺,我怎会嫁给你?江湖上又怎会有柳门宗?”
“如今成了亲,一切都变了是吗?女儿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就不懂得心疼!你若再敢动她一下,我立刻带翘翘回宗门!别说攀附朝廷了,江湖上你也别想在立足!”
听着一向温顺的妻子突然说出这般决绝的话,柳元化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地连退几步,戒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他怒喝一声,拂袖而去,临出门前仍不忘回头对柳心宜厉声道:
“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
这一关就是整整两日,柳心宜在书房没出去过一次,柳母看着纹丝未动的餐食,心疼地抚过女儿消瘦的脸颊,
“翘翘,还疼吗?”
“疼。。。”柳心宜委屈地伸出双手,掌心交错的红痕已经结痂,"娘,真的好疼。"
柳母对着那些伤痕轻轻吹气,柔声劝道:“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要哭半晌,这次怎么偏就这般倔?那宁家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你就不能听娘一句劝,往后别再往来吗?”
“不要!”
尽管柳心宜已经两天没怎么进食,虚弱得声音发颤,但她眼中的倔强却丝毫未减,说完她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柳母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柳母轻抚着女儿瘦削的背脊,终是软下心肠:"你就这般想去见她?"
见女儿不答,她将食盘往前推了推:"你把饭用了,娘明日悄悄放你去,可好?"
“当真?”柳心宜眼睛放光。
“娘何时骗过你?"柳母抿了抿唇,"但你要答应娘,这是最后一次。”
柳心宜执筷的手微微一顿,她垂下眼帘,终究轻轻点了点头
没关系,只要见到卿卿姐姐就好,姐姐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让爹娘回心转意的。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顺利。
虽然柳母答应了,但次日柳元化竟然亲自守在门前,最后还是柳母好说歹说才劝走了他,悄悄放走了柳心宜。
就这样,柳心宜还是迟了一个时辰。
等她赶到时,丹河城外面都已经是人山人海,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被人潮挤来挤去。
“劳烦让一让!”
柳心宜奋力挤出人群,等她好不容易走到约定的地方时,发髻早已散乱,她拍了拍身上的粉色裙子。
今日她还是穿着新买的裙子来的。
只是她左等右等始终没看见宁以卿。
柳心宜站在角落,看着不知是谁掉在地上被人踩成碎渣的糖葫芦,叹口气暗自思忖:卿卿姐姐是不是生她气了?
糖葫芦被人一脚踢了过来,咕噜噜地滚到了柳心宜脚下,她移开了一步,盯着那个糖葫芦出神,丝毫没注意到人群朝她拥了过来。
柳心宜冷不防被人撞了个趔趄,她皱着眉回头望去,只见和她同样大小的两个小姑娘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热切地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