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许家的小姐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去她家找找?”
柳心宜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她也该去宁府找姐姐解释清楚!
于是柳心宜倒出荷包里的碎银清点了一下,偷跑出来时带的银子本就不多,若是去了宁府,就没钱再雇马车回家了。
可这个念头只在心头打了个转,她便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碎银都塞进了马夫手里。
待马车颠簸着赶到宁府时,暮色早已沉沉,宁府的大门紧闭,连檐下的灯笼都未点亮,整座府邸透着一股不同往日的清冷。
柳心宜鼓起勇气上前叩门,三声过后,大门应声打开。
张狗剩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本就阴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柳心宜被他瞪得心头发慌,连话都说得颠三倒四:“请问贵府的少宗主宁以卿回来了吗?”
“回来?”张狗剩今日都没见过宁以卿,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踪,可他刚在府里碰了一鼻子灰,正憋着满肚子火气,当下便没好气地搪塞道:
“她都没出去过吧。”
今天下午宁府内部就已经不允许人进出了,他费尽心思想打探却是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
柳心宜呼吸一滞,笑容僵在脸上,正要再问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回头望去,只见柳元化疾驰而来。
被发现了!可她还没见到卿卿姐姐。
柳心宜急得团团转,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她把心一横,解下脖子上刻着‘翘翘’二字的长命锁,塞进张狗剩手里:“求您把这个交给卿卿姐姐,她见了自会明白,告诉她我在家里等她。”
张狗剩掂着手中沉甸甸的金锁,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被押回府的柳心宜自是少不了一顿重罚,这次柳元化铁了心要关她禁闭,连院门都不许出,她每日只能扒在窗棂上,眼巴巴地望着母亲:
“娘,今日姐姐来找过我吗?”
柳母整理衣袖的动作微微一顿,轻轻摇头。
“这么多天了,一次都没有吗?”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不肯死心的期盼。
不等柳母作答,一道冷厉的声音自廊下传来:
“柳心宜,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柳元化大步走近,“实话告诉你,宁以卿非但没来找过你,她根本就没把你当朋友!”
“你胡说!卿卿姐姐绝对不会这样!”柳心宜猛地从门里钻出来,仰头与父亲对峙。
“你以为她为什么愿意跟你玩?“柳元化冷笑,“不就是看中我们柳家的钱财!宁家空有江湖地位,内里早就捉襟见肘,只有你这个傻丫头,还真心实意地跟在人家后面。”
“她从来没有要过我一分钱!”柳心宜想起往日,不论是出游还是零嘴,从来都是宁以卿抢着付账。
“好啊。”柳元化从袖中甩出个物件,那东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柳心宜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她不为钱财,那这是什么?”
她颤抖着拾起那枚长命锁,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这是我的长命锁。。。爹,是不是卿卿姐姐来找过我了?”
“找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柳元化指着锁扣上清晰的印记,“这是我从当铺赎回来的!你仔细看看,上面还刻着当铺的戳记!”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柳心宜虽是这么说,但她想到了那个弟子说过的话,声音是越来越低。
“误会?”柳元化气得袖袍一甩,指尖几乎要戳到女儿面前,“柳心宜,你当真以为宁慕两家这些年风光无限,是靠的什么?我们这些中小宗门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这些年,但凡是柳家看中的生意,最后总会落到宁家手里,上月我们好不容易谈妥的药材生意,就是被宁家半路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