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卿眉梢微挑,依旧不语,静待他的下文。
“给你。”他从怀中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抛了过去。
宁以卿下意识接过,这次的瓷瓶和上次的截然不同,素白瓶身没有任何标记,不像是药铺卖的,倒像是。。。他们慕家祖传的。
她指尖抚过瓶底,果然触到那枚熟悉的刻印。
慕时渊不自在地别开脸:“我爹听说你参赛,特意让我备着的,本来以为用不上。。。。”他声音忽然带了几分恼意,“谁让你次次都伤得这般重?比武时就不知道当心些?”
这话说得又快又急,说完他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重,于是抬眸看着沉默地宁以卿,琢磨她有没有生气。
宁以卿手中握着瓷瓶,这人真是撒谎都不会,就连她师姐之前都不知道她要参赛,他爹又怎么会提前知道?
见宁以卿迟迟不语,生怕她拒绝,慕时渊急忙补充:“我爹嘱咐务必交到你手上,你要是没意见,我就先走了。”
他离开的背影,亦如今早牵手时一样慌张,赤色发带随着匆忙的脚步在风中晃动,向来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竟像是落荒而逃。
……
听说下午是宁以卿和慕时渊的对决,来看热闹的人明显比上午多了不少。大家都想看看他们能打出什么名堂。
宁以卿站在台上,扫了眼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又抬眸扫过面前冲她点点头的慕时渊,自是没有让他们失望,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
比赛是淘汰制,一般来说只输了一场的选手,还有一次复活的机会,但是像张三上次那种贸然喊人上来攻擂的,就没有资格了。
所以就算慕时渊这场输了,也不至于被淘汰。
宁以卿出手又快又狠,慕时渊起初还能应付,但她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怪招渐渐让他招架不住,从小他就知道宁以卿的剑法与众不同。
师父总说她是野路子,可偏偏这野路子让不少人都吃过亏,也包括他。
小时候他就没打过宁以卿。
此刻看着宁以卿闪身逼近,利落地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清脆地说出"你输了"时,慕时渊心里竟没有半分输掉比赛的不甘。
在对上她明亮双眸的瞬间,反倒有些欣慰,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剑法又精进了。
他收了剑,冲着宁以卿说道:“嗯,我输了。”
就像他之前所言,习武之人最忌心神不宁,自踏上擂台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乱了分寸,所以又怎么可能赢?
台下又是一片窃窃私语,宁以卿这几场比试着实令人惊艳,明眼人都看得出慕时渊并未相让。
……
赢了比赛,宁以卿自是心情很好,她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客栈,只是没想到荣哲就在此处等着她。
“宁以卿,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本事。"荣哲冷笑着,"可惜你爹娘的心血,怕是要毁在你手里了。”
宁以卿懒得搭理,她现在只想好好吃顿饭。
见她不为所动,荣哲提高音量:“现在这把剑用着不顺手吧?也是,从小用惯长宁剑的人,怎么会习惯别的剑?”
长宁剑是宁家镇派之宝,也是她爹娘最珍视的佩剑,当年小师弟病重,实在凑不出钱,只能把这最后值钱的剑当了,只是等师姐后来去赎,却说早已被人买走。
“你想说什么?”宁以卿猛地转身,冷冷盯着他。
“那把剑真是漂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荣哲低下头,嘴角噙着毒蛇般的笑,“剑柄上那朵莲花。。。想必也是出自宁少主之手吧?”
宁以卿攥紧了拳头,剑柄上那朵莲花确实是她小时候调皮时刻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剑就在荣哲手里。
见宁以卿意识到了真相她,荣哲满意地捋着胡须:“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想要回去?那就去城西的铺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