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问你答好不好?”戚拾雨换了一种方式,步步为营,“你只管点头摇头,不想回答就不动,好不好?”
阮误生沉默了一会,看着她眼中不容错辨的担忧,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好。”
戚拾雨开门见山:“是关于感情问题吗?”
阮误生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点头。
“友谊?”
摇头。
“爱情?”
更长的迟疑,然后是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点头。
戚拾雨还挺意外,但很快掩饰住了,“小阮这是喜欢上谁家的小姑娘啦?”
“……不是小姑娘。”阮误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点红晕,是某种难以启齿的紧张。
“男孩子呀?”戚拾雨有些惊讶,“你一个人瞒了这么久一定很幸苦吧?”
这句温柔的问候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紧闭多年的心门。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终于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人欺负因为这个你?”
点头。
“应该早些告诉姐姐的。”戚拾雨心疼地摸摸他的头,“以后姐姐向着你,有姐姐在。”
阮误生心间有些酸涩,“你不排斥吗?”
“我不排斥。”戚拾雨说,“你喜欢就好。”
“他们怎么欺负你?”她又问。
阮误生把那些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想起来确实好笑,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记得,他的脸,他的笑声,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作呕。姐姐,没有人帮我,我那时候好疼,没有人站出来。”
他看见戚拾雨的眼里带着隐隐的水花,她用力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在他们烧毁你的作业、扔掉你书包的时候出来维护你,告诉你,你比这些都重要得多。”
“你不要因为这些就放弃去爱,放弃被爱的权利。”戚拾雨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或许你爱的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在乎你。”
阮误生垂下眼,“我们已经分开了。”
“正是因为分开了,才能更明白心中对方的地位。”戚拾雨说,“你不想见他吗?”
怎么会不想。
许多无眠的深夜里,他也曾不争气地想过重逢时的场景。
在某个街角,某家餐厅,或者就一个普通的雨天。
他定会表现得云淡风轻,如同面对任何一位擦肩多年的旧识那般,淡淡地别过脸去,礼节性地点头问好。
再不着痕迹地用目光追索,看连嘉逸这些年变化多少,是瘦是胖,眼角是否还藏着年少时那般明亮的光。
可是,他还有机会吗?
他们之间隔着那么多误解、伤害和沉默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