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也理不清。就这样吧,先好好想想,或许他会想明白的。一直迷迷糊糊间,到了天亮,听到了鸡鸣声。他那模糊的意识开始不自觉地想着,她还会来给自己送早膳吗?
那一个月的早膳,他就吃过一回而已。如今想来他好像太混蛋了,那都是她亲自做的心意,却被他一次次地毁了。
一股自我厌弃的感觉从心底涌上心头,放下了手,攥着拳头狠狠侧面砸在了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能听到墙壁裂开的声音。
他的手骨打在结实的墙壁上,已经红肿起来,甚至叫嚣着痛意。可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痛,因为他的心思都在外边,在想着,她还会不会给自己送早膳。
若是她还会给他送,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糊弄她的心意,也绝对不会再。再什么,他抬头,望着有些暗色的屋梁,瑞凤眸里流转着一些连自己都还未完全弄懂的情绪。
就这样,萧菱秀依旧每日准时去锦月楼上工,到了夜禁就会回来。她也再没有花费心思做早膳给谢玖安,因为她不想再浪费心思在感情上边了。
至于谢玖安如何,是走了,还是还在宅子里,她都没有再去打探。
就这样,到了冬至那天晚上。她特意在傍晚时分就让张谋挂上了休店的牌子。接着又让钱福仔去邀请曹天父女,让张谋去邀请闫大夫他们,最后她自己亲自去邀请了慕远。
等邀约都送出去后,她就回到后厨,和刘宝珠准备好今晚冬至该要做的菜肴。在切着姜丝的时候,刘宝珠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开了口,眼睛一直窥视着萧菱秀的神情,生怕说了什么惹她不快可以及时收回。
“娘子。今晚,难道不去通知一下郎君吗?”
萧菱秀拿着菜刀的手微顿,自然知道刘宝珠口中的郎君指的是谁,毕竟刘宝珠还是谢玖安带到宅子的。她会提起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手上的动作继续,她声音淡了很多,仿佛在谈论一个和自己无关既要的人一样:“可能他都不在宅子了。他忙,用不着叫他。”
刘宝珠微微错愕,显然听出了萧菱秀语气里的变化,心里有点担忧和疑惑。明明娘子之前还对郎君一味心思想要换得他的喜欢,这会怎么就成了如此。
想不通,可她还是想要说点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子。前日我有听见东院那边的动静。也许郎君并未出宅子。”
说完见萧菱秀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刘宝珠知道这个话题是不能再继续了。随后噤声低下头开始干活。
萧菱秀并不是没有情绪变化,不过是在一直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握着刀柄的手指紧紧加力,指尖都发白了一圈,微微咬了咬牙齿。之后,就继续投入到做菜的活计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记一些让自己十分痛苦的思绪。
过了很多些时间,钱福仔就从门口探头,抱着门槛,脖子伸长了些,满脸笑嘻嘻:“娘子,客人都到齐了。好香啊,今日是不是也做了姜橘椒鱼羹和五柳鱼呀?”
正打算揭开盖子看看鱼蒸得如何,一听到了钱福仔的话,她们同时扭头看了一眼门口。萧菱秀嘴角微微扬了扬,心情似乎变得轻快了点,开心道:“看来还是福仔的鼻子比较灵光,这都闻到了。”
被夸赞了,他抬起了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圆的脸挂上了不好意思,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微微弯成了月牙形状:“嘿嘿,天天都有闻到这股香味,自然是记得!”
她听了后,和刘宝珠相似而笑,忍不住打趣着:“天天闻,难道不腻吗?”
钱福仔似乎对于这些珍馐格外喜欢,一听到这话,连忙反驳,满脸都有点激动地涨红了脸:“不会!就算天天吃,都不会腻!因为娘子做的菜都很好吃!”
见他脸都红了,萧菱秀就不再调笑他,知道少年脸皮浅薄,笑道:“好,知道了。”
“还不快过来端菜出去?”刘宝珠看了看,很会看眼色地连忙对钱福仔招手。
钱福仔看萧菱秀信了他的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一见刘宝珠招手,满心满眼地高兴,点头走进来:“哎!”
萧菱秀从烧锅里端出了五柳鱼,见到刘宝珠与钱福仔一前一后地端着其他菜肴。她嘴角勾了勾,心里有种平静的幸福感,似乎关于感情的那些事倒是有被慢慢抚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