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纪兰舟又问:“可有板车装着货物出城又空着车返城的?”
百晓生缓缓抬起头,摇着扇子说:“空车入城的确是怪事,王爷猜的不错,庆元节前倒是真有这么个事。”
纪兰舟眼前一亮,忙问道:“先生可知道运送空车的车夫是谁?住在何处?”
“有一件坏事王爷应该知道,”百晓生摸着下巴叹息说,“就在教坊女子遇害后,京城码头恰好少了两个力壮的挑夫。”
纪兰舟蹙起眉头。
百晓生凑上前神秘地说:“您猜怎么的,前些日子发现那两个挑夫连同他们的家眷共二十三条人命在京郊遇难。”
“死了?”
“看起来的确像是劫匪为夺财。”
纪兰舟反问道:“挑夫能有多少钱财,谋财害命未免过于牵强。”
一旁的景楼也沉声道:“庆元节前携全家离开京城也并不合理。”
百晓生意外地挑眉,一双精明的眼睛在面前二人身上打转。
雍王夫夫果真聪明默契,他只不过稍稍提点就能不约而同想到要害。
难怪雍王被赐婚后还费尽心思要做一出戏帮驭北将军洗刷名节,如今看来王爷与正君当真绝配。
纪兰舟心里愈发清明,看来挑夫八成是被杀人灭口了。
他忙追问道:“先生可知道最后雇佣那两个挑夫的人是谁?”
百晓生像是猜到纪兰舟会问,狡黠一笑朝身旁打了个招呼。
独眼小心翼翼地从角落走了出来。
方才在楼下被修理一顿,独眼丧眉搭眼地刻意绕开景楼走。
“说吧。”百晓生朝独眼使了个眼色。
“是,”独眼恭敬地点头,转向纪兰舟躬身说,“草民与其中一个挑夫曾在同一个码头的工头手下搬扛,那人总是三天两头请兄弟们吃酒像是赚了大钱。”
纪兰舟问道:“可知道怎么来的钱?”
独眼谨慎地说:“哥几个曾跟过他一次想看看他的门道,只瞧见他一入夜就拖着板车去城西替贵人运货并不知是谁家。”
西城住的达官贵人太多,户挨着户门对着门连成一片不知道源头也很正常。
“板车……”
纪兰舟直觉这就是运送尸体出城的工具。
看来除了马车和轿子以外还要找一找京城里运货的板车。
忽然,一旁的景楼开口问道:“他请喝酒的都是什么日子?”
独眼害怕地瞥了景楼一眼,垂下眼沉思片刻说:“差不多十天会请一次。”
“逢三逢四?”景楼又问。
“嗯……”独眼想了下点头说,“对,差不多就是这两天。”
景楼问完话,转向纪兰舟。
纪兰舟不由瞪大双眼,景楼居然想到了这一点。
几件看起来并无任何联系的事情在此时被串了起来,凶手简直呼之欲出。
“那先生可知道翠梅是否进过庄府?”
百晓生扇着扇子说:“王爷见谅,小生只知市井琐事,贵人内宅的事可就不知道了。”
纪兰舟有些遗憾。
老实说,他都想着百晓生既然通晓万事讲不好能直接将犯人告诉他。
这样一来他也偷个懒,省得他和景楼两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京城到处跑着查案。
纪兰舟又问了有关马车和轿子的事,只可惜百晓生只能说出大概并不能直接指证犯案的人在庄府。
绿色鞋面的人想来更不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