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再没有什么想问的,纪兰舟和景楼便向百晓生告辞准备离开。
刚走到楼下,只见两个大汉拉着一辆板车正穿过巷子。
板车上盖着一层油布,上面满是污渍。
老旧的车轮转轴“咯吱咯吱”地响着,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泥痕。
纪兰舟对板车十分敏感,他朝身后跟下来送行的百晓生问道:“那板车里运送的是什么?”
油布垂下来的边缘不断摆动着,纪兰舟很怕油布掀开后下面是一具尸体。
百晓生叫住推车的壮汉,命令他们将油布掀开。
板车上放着两个竹篮,竹篮里散发出一阵鱼腥味的臭气。
纪兰舟屏息朝篮子里看去,只见里面堆满了一条条模样怪异的鱼。
“河豚?”
纪兰舟一眼认出其中身上带刺的物种。
百晓生赞赏道:“王爷居然认得河豚鱼,果然见多识广。”
“鬼市还做酒馆的生意?”纪兰舟挑眉。
“倒也不是,”百晓生嫌恶地将油布盖上,“只不过酒楼能寻来的河豚有限,一个月也开不了几次宴席。京城有贵人等不及,从我这里订了一大批。”
整整两大筐河豚鱼,就算每天吃也要吃上十天半月。
况且一桌河豚宴就花了王府半年的用度,这两筐鱼怕是真要花费千金了。
也不知京城还有哪位贵人需求这么大。
正说着,天边依稀泛起鱼肚白。
巷子外传来一阵骚动,百晓生后退一步走回阁楼中说道:“天色明鬼市休,二位好运。”
说完,他转身走进阴影中。
等到纪兰舟和景楼走出巷子,原本摊档繁杂的小路空无一人。
浓雾散开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鬼市仿佛从不存在-
纪兰舟和景楼在张三姐的铺子里吃了粉肠面和肉馒头后才朝教坊走去。
临出门前纪兰舟已经让富贵差人去大理寺和刑部给胡马这对冤家送去帖子,赶到教坊时那两个人已经在门口迎候。
“王爷,”胡良上前一步来到纪兰舟面前急切说,“下官已经将那日接走□□的轿子找出来了,此时正在大理寺连夜审问。”
胡良眼下乌青,显然一整夜没有睡。
虽然早就猜到晋王递了消息,但纪兰舟仍敬佩胡良忠心护主的心意。
他说道:“胡大人辛苦了,可问出来轿子去了何处?”
胡良拱手道:“轿夫只说将轿子抬到了城西并未进任何宅院,此人必定在撒谎,待下官用刑审问想必不日便可招供。”
又是城西……
纪兰舟心中其实已经认定犯人是谁。
他按住胡良的肩膀,说:“不过是街边拉生意卖苦力的轿夫,胡大人不必用重刑。”
“可……”
“他们可有说召轿子的人长什么模样?”
“说了,”胡良眼前一亮,“说是一个身材不高脸盘微圆的无须男人,嘴角长了一颗肉痣。”
纪兰舟点了点头,道:“按照他们的描述找画师绘制一张画像,不要张榜只需将画像分给大理寺和刑部侍卫人手一份低调寻人即可。”
“是!”
胡良朗声领命。
这时,马标也苦丧着一张圆脸走上前拱手道:“王爷,平日与王府管事喝酒的那几个人也都带回刑部了。”
“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