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彻底不收敛了,温淮点头,拿回来,“当时都流行低年级借高年级的书,提前预习。我高一到高三用的都是你的课本。”
许宥景看来,眸底的讶然加深了温淮眼中的笑意。
“还不是我爸。从初二知道我用的是他们班许宥景的课本,此后只要需要课本,课本的扉页再不会出现第二个人的名字。”
“怪不得老师总叫我把课本交了。”他回想着,“早知道笔迹写得不那么潦草。”
温淮随便翻开一页,课本上端正的黑体思源字体旁用同色系笔迹标记,旁边便是笔锋利落、遒劲有力的手写字体。
虽有些漫不经心的在,却说不说潦草。
是温淮看了四年,早就刻在脑海里的字迹。
“这一箱都是我高中的课本,你的在最上面。幸好离水管爆开的位置算远,只是书页边沾湿。”
“这是什么?”
许宥景指着扉页名字后的一抹被水渍晕开的墨色。
“一条小鱼。”温淮接过来,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惋惜,“是我之前在课本上偷偷画的。”
他又看向刚刚自己翻开的那本,他名字的旁边也有一条蓝笔画的小鱼简笔画。
“是这个?”
“嗯。”
他瞧着,明白她什么意思。
温淮见他不说话,看过去便明白他在笑什么,不满地想要拿过来,却被他握着手。
指腹摩擦着手背,温淮撇嘴,“你笑话我。”
“没有笑话你。”
她纠正:“笑话我的画。”
他再次疑惑,“这是画?”
温淮:“”
“错了错了。我知道这个,叫手绘。”笑意渐收,许宥景更愧疚自己错过的太多。
他抿唇,嗓音很轻,“也知道,你画的是我。”
地下室虽不似房间那般宽敞明亮,却胜在布局整齐,全是温父生前特意量好定制的柜子。
想当初,她和父亲一起收拾这些箱子的时候,看到好几箱被保存完好的小学到高中用过的课本,还很惊讶。往日连过期报纸都要卖钱的父亲,怎么会将这些留存。
温淮在大学时曾听室友提及有关高中暗恋的事,那时她以为父亲早把课本卖给收废品的,还在为没留下几本许宥景的课本惋惜。觉得青春暗恋的证据只剩那张许宥景误入的侧脸照片,她这个暗恋者不知是该说抽身太彻底,还是对真正的情绪太会隐藏。以致于,明明很在意的东西,她却是表面无所谓,心里始终难以忘却。
在此失而复得,温淮面上的惊喜也让平日淡然性子的反差让温父觉得反常。
在温淮支支吾吾找借口的时候,父亲却说:“少年时期是人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不管你将来记不记得这些课本,它都被封存在箱子里,又何尝不是将那段时期的你,保留下来。”
“小艾,青春时期的情感是最珍贵的。”
见父亲没有往别的方向说,温淮松了口气。
幸亏父亲有心,不然她都快忘了在许宥景的课本上,留下自己笔迹时是什么心情了。
许宥景:“一条鲸鱼,是不是?”
温淮瞧着一个类似莫比斯环的东西,在前面的圆圈上有个小于号逆时针旋转的方向,也有些赧然,不愿承认。
“嗯虽然不想承认我的画工很烂,但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鱼,还是条鲸鱼的?”
“不烂。”许宥景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可能因为画的是我,所以冥冥中有些共鸣?”
这并不是许宥景在夸大,而是他看到的第一眼,便莫名觉得和自己有关,简单想想,还是能认出这幅小手绘里的点睛之笔。
如果是简单的鱼,头顶又怎么会喷水。
这个形状,头顶会喷水的,除了鲸鱼还能是什么?
“鲸”的jing来形容他,很是新颖。
因着家里的原因,不说许宥景连和父母正儿八经相处过的机会都没有,名字也是李长樱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