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剑鞘出现得过于突然,令对峙的双方全都预料不及,一时间,院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中。唯有棠树的花瓣沙沙地往下落。
有一两片粉白花瓣被风托举着静悄悄地落在师相月头顶。
她浑然不觉,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厌胜!
是厌胜剑!
她枯瘦的手指抓紧扶手。
怎么会?
厌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相月抬眼,目光如刃第一个射向谢让尘,而后一转又落在他身边的祝辞盈身上,像在无声询问:
为什么?厌胜为什么在她手里?
祝辞盈不明所以,却见谢让尘默不作声地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他的个头比她高得多,能够轻而易举地遮住她,隔绝师相月探究的目光。
“呵。”师相月被他护短的行为气得冷笑一声,然后侧目扫了师相文一眼,“你带着师相族的人先退下。”
师相文:“那怎么行,族长,我看她们真的敢和您动手!”
“那你看我缺胳膊少腿了吗?”
师相文一噎,低声说:“没,没有……”
“我有剑鞘护体,她们伤不了我。”她再次强调,“带人退下!”
师相文缩缩脖子,应下她的命令,拉开嗓门喊:“师相族人都跟我退下——”
“族长有危险!我们不能走!”
“师相族不孬的,不许离开!”
“嘿,你那什么眼神?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师相文的额角抽着疼:“都闭嘴!接族长的命令,跟我走!”
一群人愣在原地被师相文如同赶鸭子一样驱散出去。
师相月拂去头顶的棠花,望向院门处的祝辞盈等人。
“你的剑能叫我看看吗?”她说。
祝辞盈双手捧剑,低头看了一眼厌胜,如果她方才没有看错的话,师相月的目光接触厌胜时,眼里曾有过一闪而逝的“不舍”。
“好,族长请便。”
她隔空用灵力把剑送
到她身边。
时隔百年,师相月再一次握住厌胜剑的剑柄,此刻的心情沉闷地无法言说。
和江樽月在一起的时光仿佛犹在眼前。
师相族人的天赋在于沟通天道,而非战斗,所以,师相月自保的能力其实比不上一般的修士。
江樽月的剑法是她平生所见,最强。
她不知道他一个游侠从哪儿学来的这身本事。他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开口问。
她曾向他讨教过剑法,但或许是真的没丁点天赋,和江樽月比起来,她总显得笨拙,亏得他每日起一大早教她练剑。
只不过也是到了后来,她方知江樽月教他的是他独创的邀月十六剑,即便剑宗的弟子来了,也要学上一年之久。
“我不学剑了!”十七岁的师相月扔掉木剑,提起裙摆宛如逃课的学生急不可耐地往山下跑。
“不学也可以。”江樽月拿着一把银白剑鞘拦在她身前。
师相月:“干什么!不学剑还不放人?”
江樽月无奈地扯下嘴角:“我的本命灵剑名叫厌胜,自与我结契开始,无往不利,从无败绩。”
“在剑修的眼中,剑鞘是剑的栖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