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碎碎念……好像她欠了他几万两银钱一样。
“温垚有什么好?就因为他比我年轻,比我身强体壮吗?他还有什么比我好的?”晏回南愈发不要脸起来,他揽住谢韵,“琰琰,我只是看起来身子不好,实际上……”
“晏回南,你再不闭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拿去喂狗。”
晏回南顿时收住,缩进被子里,顺手把被子一起盖在他和谢韵身上,像捡到宝一样,要死死护住似的。
“人命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谢韵问,“所有的一切你都要用杀人来解决吗?明明你最该是知道生命可贵的人。”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些悲天悯人的哀愁。其实这是她刻意在自己和晏回南之间划下的界限。
她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话最扎晏回南的心窝子。她是最知道晏回南软肋的人。所以她用这样的话故意刺痛晏回南,故意让他以为,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区别。
她对上晏回南诧异又难受的眼睛,眼神坚定又倔强,仿佛在对他说:看啊,你现在做什么我都不会理解,你说的做的看上去为我好的,我也不理解。
不要再靠近我了,晏回南。
我们不要再有交集了,晏回南。
但是晏回南只是阖上眼,慢慢地抱住了她。
对她说:“你知道的,我是最坏的人,最自私的人,最无理的人。不要试图同我讲道理琰琰。这世上所有的人命,在我眼中,都没有你贵。刚刚那句是玩笑话,但如果温家人真的伤害你,我会说到做到。”
他明明只是轻柔而温和地将谢韵抱在怀里,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有势不可挡的力量,狠狠地撞开了谢韵心中的高墙,野蛮地冲进去,告诉她。
你就是世上最要紧的人,没有人比得过你。
谢韵震惊地一时之间再没法狠下心来说些什么。
可是她忽然很想问,晏回南,那六年前你干嘛去了?
为什么六年前的你,不是这样?
一定要有所失,才有所求吗?还是只是因为,你是觉得报了仇之后,你了无牵挂了,我才成了最重要的?
所以其实我不是最最珍贵的,只是在此时此刻,你看上去更需要我,而你所承诺的,恰好是你
权力范围内轻易便能拿出手给予的,所以才这样说的,是吗?
谢韵的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但是此时此刻问出来,她又能得到晏回南最真心的回答吗?
另一边,晏回南则是踏实地闭上眼睛,他担心谢韵再挣扎,所以对她说:“放心吧琰琰,我今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想好好抱一抱你。”
他是真的困了,太久没休息,紧绷的神经和身体,在这一刻终于松泛下来。
谢韵见他睡着,便想挣脱出来。可即便是他睡着了,谢韵也根本打不开他的臂弯。
努力尝试无果之后,只好放弃挣扎。她也实在太累,最终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晏回南清晰地听到谢韵睡着后清浅而规律的呼吸声,他才轻轻睁开眼。深深地望向她,无言地凝望着她安静的睡颜。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这样乖。
才不会说些戳他心窝子的话。
人命当然可贵,可是旁人的命,与他何干?他并不很在乎。人各有命,上天不曾垂怜他,他也只想将整颗心都系在她这棵倔强的树上。
哪怕风吹日晒,他也只想守着这棵树,在她的身旁。岁月荣枯,他决意一生都要守在这里。她的身旁就是他生命中最后一片净土了。
夜色浓郁,他轻轻俯身,在谢韵的额头印下一个吻,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睡去-
一觉醒来,睁眼便见到晏回南笑着看她。
谢韵清醒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温垚的院子里!屋外全是温家的侍从!
她腾的一下坐起来,检查自己的衣衫,还好,都是完整的。
只听身后人笑道,“这么不放心我啊?琰琰,我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便会说到做到。对你,我是最言而有信的了。”
谢韵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张口就是胡说八道。
她警告他,“你最好知道怎么悄无声息地从这个院子里出去。”
晏回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旋即又换上了刚刚那副无赖的样子道,“我是人,又不是神仙。外面这么多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偷摸着出去啊。”
说完他也坐起身来,贴近谢韵,低声问道:“而且,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吗?我好歹也是从前大周的战神,如今的摄政王。全大周都得谢我守了大周平安无虞这么多年,我自幼行得端做得正,光明磊落。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嗯?琰琰,你告诉我……”
谢韵此刻完全是一副看无赖的神情,眉头深深皱起,她从未见过能有如此厚脸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