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的温情就被这小屁孩给搅和没了。
楚昱珩没好气的起身,朝着他的屁股给了他一巴掌,“少嬉皮笑脸的。”
由于起的太快,他后一秒就感觉到身子的酸软,被秦墨眼疾手快的一把抱起,“好了好了,这里就我们俩,别逞强了,我抱你啊。”
他三两步的就把人抱进隔间的浴桶里,又绕到身后把他的长发拢到一起,半蹲着身子就准备帮他洗,被楚昱珩一把挥开,脸色十分不自然,“我自己来,你出去。”
秦墨半蹲着,眼睛睁的溜圆,“不是吧,阿珩,咱俩现在这样,你还赶我。”
楚昱珩绷着脸,明显翻脸不认人,“出去,你最好先想想我刚刚问你的事。”
温热的水汽蕴在两人之间,秦墨呼出一口气,“这个事不用想,我跟萱萱的亲事成不了的。”
两个人隔着一个桶,目光交汇后,秦墨仰着脸,看起来乖巧无害极了,语气里的笃定是掩盖不住的,“我在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会损害到许多人的利益,马上就有苗头了。”
楚昱珩心中一动,“萧家?”
哪一件事才能撼动许多人的利益?
与少年有关的,且牵扯甚远的他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了。
十六年前封萧之案。
谁人都不可提及的禁忌之词。
秦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拢起长发,然后帮他清理着,感慨了一句,“所以我说,阿珩,我们就是天作之合。”
“少油嘴滑舌。”楚昱珩再次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微微蹙眉,“这件事不好查,牵连甚广,又时隔多年,你什么时候……”他刚想问他派谁那么早就去查了,突然心思一动,“薛宏业?”
这名副将寻常一日能在秦墨跟前出现八百回,这次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庆功宴,入宫述职,百官御宴……这位一贯与重擎左右护法的副将似乎已经在江都消失了很久了。
久到整个江都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号人的消失。
倒也是了,平日里重擎作为贴身护卫似乎关注会更多,而这位副将非世家出身,能成为副将还是被秦墨所赏识。
薛宏业是一个优秀的命令执行者。
他很优秀,学习能力很强,让他独自率领一定数量的兵马,吩咐他如何做之后,他会完美的完成任务。
但他做不了一个帅才。
身为一个统帅,最重要的便是驭下,薛宏业太过老实,或者说太过忠诚,正因如此,当秦墨需要一柄深入迷雾的匕首时,这个最不起眼的副将反而成了绝佳的选择。
也难怪所有都没注意到。
秦墨轻笑,嗯了一声,卖关子道,“去南疆那么远,自然不会让他一人去,还有一个人你绝对不会想到。”
楚昱珩又掴了他一掌,“不说拉倒。”
因为少年半弯着腰的缘故,他的一巴掌每回都正中一个地方。
秦墨瘪瘪嘴,因为刚刚帮他清理完,手还湿漉漉的,只好装可怜道,“阿珩,我刚帮你清理过,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啊,疼。”
楚昱珩作势又准备拍他,秦墨连连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好好说。”
他擦了擦旁边的帕子,然后摆出了一个楚昱珩意想不到的姿势。
那是每次在寺庙里才会出现的手势,一个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动作。
阿弥陀佛。
楚昱珩蓦地反应过来,然后讶异道,“玄寂?”
秦墨眨眨眼睛表示正确。
玄寂名字江予梵,法号玄寂。
大秦皇室尚佛,顺嘉帝自是不例外。每每得了空,便要和和尚们参禅清谈,尤其栖禅寺的住持空明。
栖禅寺的住持空明是法云寺住持空然的师弟,当年空然是整个燕赤的佛法第一人,帝王多次邀请,而他多次拒绝入江都后,索性派自己的师弟空明前来论佛法,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而玄寂是空然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