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我勉强扯出笑容。
周围的窃窃私语却像毒蛇般缠绕上来:
“比老张家儿子差远了。”
“这种会唱歌的女孩都不安分。”
“抢了新娘风头。”
“以后嫁人了可不能这样。”
……
每句话都像一块巨石,将我压向深海。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水压挤压着胸腔,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别理他们……”堂姐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去下洗手间。”起身的瞬间,眼泪砸在手腕新鲜的伤口上,刺痛让我短暂清醒。
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像一具溺亡多时的尸体。
姐姐,我好想你。
这个念头成了我唯一的氧气,支撑着我在深海中多活一秒,再多活一秒。
我颤抖着从后备箱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那本该是今晚搬去老房子的。
手指在打车软件上滑动了好几次才成功。
车站冰冷的座椅让哽咽稍稍平息。
手机突然震动,是她的消息:一张皎洁的月亮照片,配文,“小夜,今晚的月亮好特别,有看到吗?”
刚筑起的防线瞬间崩塌。
我死死咬住嘴唇,生怕一开口就会发出泣不成声的语音。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不敢落下,我生怕失控的情绪会化作伤人的文字。
确认车票后,我狠心关掉手机。
这个任性的决定让我获得片刻喘息。
列车启动时,窗外的景色模糊成色块,心跳终于渐渐平稳。
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
先回学校,研究生院的林学姐应该还在。和保安张叔关系不错,或许能通融。实在不行就找间廉价旅馆……还好偷偷攒下的驻唱费用足够撑过这五天。
凌晨到站时,候车大厅空荡得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凌晨的车站空旷冷清,我蜷缩在硬质座椅上,终于按下开机键。
屏幕上挤满了未接来电,母亲的、父亲的、哥哥的,还有……她的。
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先给母亲回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你去哪了?”
“学校临时有事,我先回去了……”我盯着自己的鞋尖。
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小,“这老房子一时半会修不好……”
这句话里像是藏着什么,我没能听懂。
“别总关机。”她顿了顿,“你爸会生气。”
“嘟——”手机挂断了。
那时的我可能还不太明白来自母亲的那份爱,便总是执着的想着,妈妈,你爱我吗?
我看着来往的行人,大包小包,匆忙的脚步,可能都在着急回家过年。这一刻我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有些可悲——
与我而言过年的意义是什么,会有人期待着我吗?世界这么大竟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地。
手机再次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