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重症监护室里的灯光调得柔和,各种检测仪器发出规律而平稳的滴答声。
陈子龙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
不过,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烈的疼痛,尤其是头部和胸口,仿佛被巨石碾过。
他试图动一下手指,却发现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
“醒了!子龙你可算醒了……”
耳边传来母亲带着哭腔、惊喜的低呼。
旁边陈万霆那张写满疲惫与担忧的脸立刻也凑到了床边,声音沙哑却极力放松:
“你这臭小子……感觉怎么样?别乱动,医生说你伤得很重……”
陈子龙眨了眨眼,努力适应着光线。记忆的碎片慢慢拼凑起来——刺耳的刹车声、剧烈的撞击声、玻璃碎裂的巨响……对了,好不容易给阿念买的书呢?
“书……”
他喉咙干涩,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他还记得快到市图书馆的时候,掏出三本他重金买下的医书,准备藏两本起来,给阿念一个惊喜,不知怎地脑子一阵迷糊,甚至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就在一阵的混乱中晕死过去了。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书?!”
陈母这时候真是又心疼又好气,连忙用棉签蘸了水,小心地润湿着他的嘴唇。
陈万霆看着儿子虚弱又没出息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埋怨道:
“书什么书!几本破书差点把小命都弄没了,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那个小女娃子是给你了什么好处,值得你天天围着她转……”
“爸……不……不怪阿念……千万不要怪她,是我……我自己愿意找的……”
陈子龙嘴唇翕动,用尽力气,声音微弱却急切。
陈母看着儿子这样,心疼得眼泪又落了下来,连忙大力推了陈万霆一把,安慰道:
“不怪不怪!妈知道,那是个好孩子……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我们谢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呢……你安心养伤,千万别胡思乱想哈。”
“救命恩人?!她出事了?”
眼瞅着陈子龙又激动起来,陈万霆立刻解释道:
“你放心,她真的没事了,只是在救治你的时候用力过猛,脱了力。张医生己经亲自给她做了全面检查,确实只是心力过度衰竭,现在人在vip病房有专人护理着,体征平稳,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对!对!是真的,千真万确!”
陈母补充道,她实在见不得这小祖宗突然激动,万一再拉扯到伤口。
陈子龙见他们都这么说,不像有假,这才慢慢地平复下来,脑袋也再次陷回枕头里。
剧痛再次来袭,但他似乎能忍受了,闭上了眼睛,喃喃道:
“那就好……让她好好睡……别吵她……”
看着儿子终于情绪平稳下来,陈万霆夫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的心疼和复杂。
他们甚至理解不了儿子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小女孩。而且那个女孩,也在用一种超越他们认知的方式,拼命守护着他们的儿子。
不过说实话,儿子确实在那个小女孩的影响下改变了很多,不仅做事越来越稳重,而且也懂得照顾人,甚至都爱看书了。
“陈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