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瞄李开朗,看他反应如何。
赵班长继续道:“据许大茂交代,他纯粹是个人好奇心作祟,一时犯了糊涂,误以为李开朗同志那里会有什么『宝贝。”
“所以中午趁著大家不在,私自潜入,翻乱了李副科长的办公桌。他本人对此感到万分羞愧和悔恨,主动要求认错受罚,並强烈请求当面给李开朗同志赔礼道歉。”
这番话几乎是原样复製了李怀德说辞,把动机死死钉在“好奇宝贝”这面人畜无害的旗子上。
赵班长说完,侧身让开位置。
许大茂立马心领神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窜到了李开朗面前两步远的地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这一跪,声音不响,却如同在材料科眾人心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所有人都惊呆了!
若是李怀德在场,一定也会被嚇一跳,他只是让许大茂姿態放低点,没让真跪啊!
这小子,演过头了!
“李哥!开朗哥!李科长”许大茂带著哭腔开始表演,声音悽惨。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王八蛋!我对不起您!我该死!该死一万次啊!”
他一边说,一边扬起手,“啪啪”抽著自己的耳光,力道十足,瞬间脸上就显出了红印子。
“是我猪油蒙了心,被驴踢了脑袋!我。我就好奇您当上副科长后,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您,就想看看我真没偷东西!”
“真的!我对天发誓!要是偷了您东西,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许大茂语无伦次地赌咒发誓,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就是一时糊涂!控制不住自己那点齷齪心思!我知道冒犯了您!让您丟了脸!都是我的错!”
“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或者您使劲儿打我!狠狠打!打到您消气为止!我保证不吭一声!”
许大茂一边磕头作揖,一边试图去抱李开朗的腿,被李开朗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材料科所有人都看傻了。这种阵仗,他们见所未见。
平日里也见人道歉,大多也就是弯个腰鞠个躬,说声对不起。
像许大茂这样下跪磕头、自扇耳光、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齷齪”、“该死”的,简直是第一次见。
就连老成持重的王慢条都看得皱起了眉头,觉得有点太过了。
赵小海更是目瞪口呆,心说这许大茂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
赵班长嘴角扯了扯:“李开朗同志,你看,许大茂的態度是非常诚恳的。”
“虽然错误性质严重,是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但他这份悔过的心,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厂里不会姑息这种行为。保卫科已经决定对他进行严肃处理:书面深刻检查,並责令他打扫全厂厕所三天,以示惩戒!至於最终的处理意见”
赵班长复述李怀德的决定:“我们保卫科会等三天后,参考李副科长您对许大茂道歉態度的反馈意见,结合他这三天的反省情况,再最终上报厂部確定最终处罚结果!”
“是严重警告处分还是別的,到时候定!”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处罚的前置条件是你李开朗的態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开朗身上。
整个材料科落针可闻。
李开朗眉角微微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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