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吃枪子啊,手忙脚乱的把人扶起来:“张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还有女儿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女儿怎么办呀?”
周青丈夫想把张兰草背去医院,张兰草不让他碰,侧开身子半躺回地上。
勉强掀开眼皮,有气无力的道:“你这么逼我,分明不给我活路了!我还不如吃老鼠药死了算了。”
张兰草的绝望不是假的,脸色苍白,人实实在在的虚弱,周青夫妻真怕她有事。
更何况,唐元元疯狂拍着周青丈夫:“坏蛋!你们欺负我妈妈,你们都是大坏蛋!”
周青只得说道:“我不要那么多了,我就要四万,四万行吗?你别想不开啊!”
张兰草:“你给我写个凭证。”
唐元元立刻从书包里拿出来钢笔和本子,周青接过来就写下了凭证,能要到一半就不少了,总比惹上人命强啊,利索的签上了名字:“张姐,你就是我祖宗,咱们现在去医院行吧?”
张兰草其实更想去工商局,直接把商标拿过来,只是现在这个点人家已经下班了。
她得把周青困在医院里,于是仍旧摸着心脏装作不想活的样子。
唐元元抹着眼泪也是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周青哪里敢走,只能守在医院里,又是买晚饭又是开导的,张兰草也不客气,折磨她一整晚,次日八点直接就杀到工商局把商标改到自己名下。
之前周青担心自己一毛钱拿不到人惹上人命官司,心里也踏实了,好歹是拿到一半钱了。
周青丈夫却后悔了,四万块尘埃落定到袋里,这会子只遗憾要的少了,埋怨道:“你一下子也砍的太多了,现在少了四万,四万块!总不能把积蓄都给那王八蛋吧。”
周青:“知足吧你,张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连这四万都拿不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她都不知道以后在市场怎么见人。
丈夫道:“那人家要八万,我们怎么办?要我说,不要了,新美给他,我们就自己换个牌子干,我凭什么要给他八万啊!”
“我能把新美做起来,我就能再做一个牌子起来。”
手里现成的供销商渠道,男人觉得自己也不愁卖,何必把自己的积蓄送出去?
周青有点犹豫:“这样能行吗?”
丈夫说:“能!”
这四年时间各个作坊涌现,市场环境变了,消费者的选择也更多了,夫妻俩借着时代的东风起了家,却不知道市场一旦失去,就再也抢不回来了。
另一边,张兰草总算拿回商标,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整个人瞬间就面色红润起来。
唐元元却紧紧抱着妈妈,哇的一声哭出来,很怕自己再失去她:“妈妈,你没事了,你没事了!”
到底还是孩子,即便妈妈提前跟她说了自己是装的,可她还是恐惧了一整夜,半夜睡醒了都要摸摸妈妈的鼻息。
“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张兰草感觉到女儿的恐惧,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心里都是内疚。
她让女儿害怕了。
“你放心,妈妈永远都不会想不开,”张兰草目光坚定又清亮,她想明白了:“妈妈的命别说是八万,就是八十万也买不到,妈妈要挣更多的钱,正儿八经的开个厂子。”
她还要请法律顾问。
她要开个正儿八经的辣椒厂,把辣椒酱卖到更多的地方,做大做强,再也不要被人欺负了。
第110章
张兰草正儿八经去律所聘了个合伙人,立刻就尝到了专业人士的便捷。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开厂子是可以申请贷款的,贷款数额还不菲。
原来根本不需要自己一点一点积累资金啊。
她又学到了防伪标签这一项,也立刻给加上,律师又给她提了个建议,如果把户口迁到沪市来,贷款条件会更好,以后子女读书也方便,要是再过几年,户口该不好签了。
这些全是张兰草的知识盲区,哪里敢耽误女儿,立刻就把户口迁了过来。
其实应该回原籍办手续的,但这个时候政策漏洞很大,也没有什么联网,偏远的农村,这一年甚至地方都还没有弄户口本,多少人为了绳儿子不给女儿上户口,黑户多的是,张兰草花了点钱,就免了手续,母女俩都把户口迁到了沪市。
张兰草就是户主。
张兰草拿到贷款就大刀阔斧的盖起了厂房,三轮车能跑的地方太有限了,还得是汽车跑的远,她决定给自己配一辆面包车,于是交钱去了驾校学车。
教练是个脾气火爆的,学员出错了就要骂人,每个人都骂,学员们碍于昂贵的学费,哪里敢朝教练发火,就怕他不教自己,只能忍。
财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人的底气,她能让懦弱的人换一副样貌,张兰草现在兜里有钱,一点也不怕他,也不惯着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