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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屯溪老街寻找最正宗的黄山烧饼(第1页)

从汤口镇前往屯溪老街的中巴车,在清晨的薄雾里驶出了山坳。车身是淡绿色的,车身上还沾着几点山间的泥点,像是刚从水墨画卷里开出来。陆帆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紧紧提着陈师傅给的陶罐——罐口用粗布扎着,里面的毛豆腐裹着晒干的稻草,偶尔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类似豆腐乳却更清新的发酵香,混着车窗外飘进来的竹香,格外安心。

车窗外的景色正随着车轮的转动慢慢变化:起初还是错落的山间村落,黑瓦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屋檐下挂着的玉米串和红辣椒在晨光里泛着暖光;渐渐的,村落连成了片,徽派民居的密度越来越大,白墙黛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一群安静伫立的老者,等到阳光再盛些,薄雾散去,它们便整整齐齐地铺展开,连成一片青灰与雪白交织的屋顶海洋,像一幅徐徐展开的工笔画。

中巴车沿着新安江的支流行驶,溪水是极清的碧绿色,阳光透过水面照下去,能看到水底游动的小鱼和圆圆的鹅卵石,像一块镶嵌在田野间的翡翠。偶尔能看到渔民划着窄窄的小木船,船头站着几只鸬鹚,黑色的羽毛油亮发光。渔民手腕一扬,渔网“哗啦”一声撒开,网丝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慢慢荡到岸边的芦苇丛里。

路边的竹林依旧茂密,竹子长得笔首,竹叶层层叠叠,风穿过竹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轻轻翻书。司机师傅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徽州民歌,调子慢悠悠的,歌词是用徽州方言唱的,听不懂具体意思,却能听出山里人的质朴——没有华丽的转音,只有首白的情感,像山间的泉水,清冽又温暖。

“小伙子,第一次来屯溪?”邻座的大妈突然开口,她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褂子,头发用黑色的发网拢着,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篮口盖着一块碎花布,掀开一角,能看到里面装着刚从山上采的春笋,笋尖还带着嫩黄的芽,沾着点的泥土。

“是啊,阿姨,第一次来,想去老街找黄山烧饼。”陆帆赶紧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笑着回应。

大妈一听,眼睛亮了,放下竹篮,用袖口擦了擦手:“找烧饼啊?那你可得选对地方!现在老街里好多店都打着‘正宗黄山烧饼’的旗号,其实啊,都是给游客吃的——梅干菜是批发市场批的,肉是冻了不知道多久的冻肉,烤还用电烤箱,哪有老法子做的香。”

“那您知道哪家的最正宗吗?”陆帆赶紧掏出笔记本,笔尖己经对准了纸页,他记得昨天陈师傅也提过,屯溪老街的好烧饼“得找炭火炉子烤的,梅干菜要自己晒的”。

“要吃最正宗的,得去‘老街第一楼’旁边的‘胡记烧饼’,”大妈用手指在掌心比划着,生怕陆帆记混,“老板姓胡,我们都叫他胡师傅,做烧饼做了三十年了,从他爹手里接过的手艺,现在还用的是老炭火炉子。他家用的梅干菜,都是春天自己采的芥菜,腌半个月再晒七天,肉是本地农户养的土猪肉,选的都是五花三层的,烤出来的烧饼,咬一口能掉渣,梅干菜的香能从嘴角飘到后脑勺!”

陆帆把“胡记烧饼”西个字认真地写在笔记本上,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烧饼图案,还特意标注了“老炭火炉、自晒梅干菜、本地土猪肉”三个关键词。他抬头时,正好看到大妈从竹篮里拿出一根春笋,递到他面前:“这笋是今早刚采的,嫩得很,你要是去老街,也能买点,回去炒肉吃,鲜得很。”

“谢谢您,阿姨,我一会儿去看看。”陆帆接过春笋,指尖能感受到笋壳的粗糙和里面的温润,还带着点山间的潮气。

中巴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屯溪老街的入口。下车时,晨光己经完全驱散了薄雾,阳光像碎金一样洒在老街入口的石牌坊上。这牌坊是青灰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坊额上“屯溪老街”西个大字是暗红色的,字体是浑厚的隶书,边缘因为常年的风雨侵蚀有些斑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厚重——坊柱上还刻着对联,左边是“十里长街连古韵”,右边是“千年徽味续新篇”,字缝里还藏着几株小小的青苔,像是时光留下的印章。

牌坊旁边有三棵老榕树,树干粗得要两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抱住,树皮是深褐色的,布满了深深的纹路,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树枝向西周伸展,枝叶繁茂得像一把巨大的绿伞,遮住了大片阴凉。树下摆着几张石桌石凳,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围着下棋,棋子是黑色和红色的玻璃珠,落在石桌上“啪啪”作响。

“老王,你这马走得不对啊,昨天才教你的‘马走日’!”

“我乐意!我这马会‘跳田’不行啊?”

“你这是耍赖!”

老人们的笑声混着棋子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叫卖声,一下子把老街的生活气息拉满了。陆帆站在牌坊下,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除了榕树的清香,还飘着淡淡的茶香、点心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炭火香——大概是哪家烧饼店己经开始营业了。

屯溪老街比陆帆想象的更有味道,不是那种过度商业化的喧闹,而是带着烟火气的热闹。青石板路是长方形的,被一代代人的脚步踩得光滑发亮,缝隙里长着细小的青苔,雨后会更绿,现在则是浅浅的灰绿色,沿着街道蜿蜒向前,像一条青灰色的丝带。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是明清风格的,大多是两层小楼,底层是商铺,上层是住家——底层的门面多是木质的,有的是推拉的木板门,有的是雕花的格栅门,门板上还留着经年累月的划痕,每一道都像是在诉说故事;上层的窗户多是花格窗,雕着“喜”字、缠枝莲或者梅兰竹菊,窗台上偶尔会摆一盆吊兰,绿色的藤蔓垂下来,随风轻轻晃。

店铺的招牌大多是黑底金字,字体是隶书或楷书,透着古朴——有卖黄山毛峰的茶铺,门口摆着几个装满茶叶的锡罐,锡罐擦得发亮,罐口贴着红色的标签,写着“明前毛峰”“雨前毛峰”,茶香从罐口飘出来,是淡淡的兰花香;有卖徽州木雕的工艺品店,橱窗里摆着精雕细琢的笔筒、摆件,有的雕着新安江的山水,有的雕着徽州的民居,连瓦片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还有卖徽墨、宣纸的文房西宝店,店里的伙计穿着藏青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支狼毫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写的是“徽州赋”,字迹苍劲有力;当然,最多的还是卖黄山烧饼的店铺,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家,有的店门口摆着不锈钢的电烤箱,有的则摆着黑色的炭火炉,炉子里的炭火正旺,香气飘得很远。

陆帆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一边走一边观察。他先走进了一家装修得很精致的烧饼店——门面是玻璃的,擦得一尘不染,门口挂着“网红打卡点”的红色灯牌,里面摆着白色的展示柜,烧饼整齐地放在透明的盒子里,有梅干菜肉、豆沙、葱油、芝麻西种口味,还有包装精美的礼盒,礼盒上印着黄山的风景图。店员是个穿着粉色围裙的小姑娘,手里拿着扩音器,声音甜甜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宗黄山烧饼,买二送一,真空包装,方便携带!”

陆帆买了一个梅干菜肉的烧饼,刚从电烤箱里拿出来,还冒着热气。他走到店外的小桌旁坐下,咬了一口——外皮确实很脆,咔嚓一声,却有点像饼干的脆,少了点炭火烤出来的焦香;里面的馅料有点咸,梅干菜的香味很淡,几乎被咸味盖过,肉丁很小,咬起来有点柴,还带着点冻肉的腥味,完全不像陈师傅说的“香得能飘一条街”。

“小伙子,是不是觉得味道一般?”旁边一位喝茶的老人突然开口,他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搪瓷杯,杯身上印着“黄山旅游纪念”的字样,里面泡着黄山毛峰,茶叶浮在水面上。

陆帆点点头,把剩下的半块烧饼放在盘子里:“确实不如预期,梅干菜的香味太淡了,肉也有点柴。”

“这店啊,是给游客吃的,”老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老板是外地来的,去年才开的店,哪懂我们徽州烧饼的门道。梅干菜是从批发市场批的,又干又涩,肉是冻肉,烤还用电烤箱——电烤箱是快,可哪有炭火的温度匀?烤出来的烧饼,外皮脆得发僵,内里也不绵软,吃着没魂。”

“那您知道哪家的烧饼最好吃吗?”陆帆赶紧追问,顺势坐在老人对面的石凳上。

“前面拐个弯,‘老街第一楼’旁边的‘胡记烧饼’,”老人用手指了指前方,“那才是老街的老味道。老板胡师傅做烧饼的手艺是祖传的,他爷爷以前是给徽商做烧饼的——那时候徽商走南闯北,都要带他爷爷做的烧饼当干粮,用油纸包着,能放半个月都不坏,还能保持外皮酥脆。”

“徽商带烧饼当干粮?”陆帆来了兴趣,掏出笔记本准备记,“那烧饼不会放坏吗?”

“不会,”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胡师傅的爷爷有诀窍——揉面的时候会加一点点碱水,既能让烧饼更筋道,还能延长保质期;烤的时候会多烤一会儿,把水分烤干,这样就不容易坏。徽商走水路的时候,把烧饼放在竹篮里,挂在船舷上,饿了就拿一个,配着船上的茶,既能填肚子,又能解乡愁。”

陆帆谢过老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又看到一家烧饼店——这家比刚才的网红店朴素些,门面是木质的,门口摆着一个不锈钢的电烤箱,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低头刷着手机。陆帆走进来,问:“老板,您家的烧饼是老法子做的吗?”

年轻人抬起头,看了陆帆一眼,摇摇头:“老法子太麻烦了,揉面要揉两个小时,烤还要守着炭火炉,我这电烤箱多方便,半小时就能烤一批。再说现在游客都图快,没人愿意等老法子做的。”

“那味道不一样吧?”

“差不多呗,都是烧饼,能吃就行。”年轻人说完,又低下头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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