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崚见她急眼了,就不再逗她,说道:“说笑呢,朕祝你平安。”
谢崚收回了目光,端起递上来的酒杯,“朕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就以茶代酒,为阿絮践行!”
贺兰絮喝下杯中酒,朝她躬身行礼,翻身上马,扬动的旌旗猎猎,阵阵风破声传来。
君臣就此别过。
城墙上,朔风卷起谢崚裙摆。
风卷落叶,无边萧条。
今日的长安似乎与边疆一样,风起云涌,白露茫茫。
不久后,她感觉到身子一重,回头望去,苏蘅止将身上的大氅盖在她身上。
他眉眼温和地垂着,劝导:“殿下该喝药了。”
大氅里有他的温度,包裹全身。
还好还有苏蘅止。
谢崚忍不住冲他一笑,握住了他的手,“走吧,我们回去吧。”
谢崚反握住他的手,和他走下城墙——
作者有话说:六不了,洗洗睡了
第143章托君长安
派兵出征后,谢崚终于能够腾出片刻的时间,来安葬慕容徽。
一国之君,倘若连个正经的葬礼都没有,未免太过寒酸。
慕容徽和谢鸢的遗骸都没有找到,所以只能为他们立衣冠冢。
在主持葬礼的时候,大臣们议论纷纷,说要不要以皇后的位分,让谢鸢同慕容徽合葬。
谢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娘亲是那么要强的人,生前就已经是楚国的君主,怎么甘愿屈居后位?
在燕国和楚国的较量中,她娘并没有输。
倘若她给她娘降了一个位分,只怕今后九泉之下相见,她娘要埋怨她了。
她今后还会回到楚国,等到那个时候,她再为谢鸢主葬。
这场葬礼,葬的是大燕的君主,慕容徽一人。
下葬这日,天空中下了小雪。
这是今年长安的初雪。
雪下得密密匝匝,随风乱舞,人的视野被风雪遮挡,十步以外的景
象再看不见。
长长的送葬队伍,从皇宫出发,一路延长到了城外。
沉重的梓棺由巨大的马车拉出,缓缓向前驶出。
里面并没有棺椁,而是慕容徽生前的衣饰。
谢崚一身白衣,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苏蘅止紧紧地挨在她身边,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伤心过度,或者从马上摔下来。
这条路很长,谢崚走得还算稳。
经历了这么多天,谢崚已经逐渐接受了谢鸢和慕容徽已经离世的噩耗。
她坐在马背上,看着长长的街道,无悲也无喜,只是心口空荡荡的,好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东西。
主丧的礼官往天上洒落一把又一把纸钱,这些纯白无暇的白色铜钱如展翼的白色蝴蝶,纷纷扬扬,飞向了四方。
其实,谢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慕容徽和谢鸢送葬。
很奇怪,即便她是他们的孩子,理所应当为什么送终的人,谢崚也没有这个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