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什么?
他会怎么做?
他会雷霆震怒,当场废黜江辰的权力,以维护家主的威严吗?
还是会……
江海峰不敢再想下去,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终于,江啸天撇完了浮沫。
他将茶杯送到嘴边,没有喝,只是将那冰冷的茶水,在唇边沾了沾。
然后,他缓缓放下茶杯。
“啪。”
一声轻响。
却仿佛一道惊雷,在江海峰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来了!
最终的裁决,来了!
江海峰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江啸天的目光,终于从茶杯上移开,缓缓地,落在了江海峰那张惨白如纸、写满乞求与恐惧的脸上。
他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失望,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绝对的、纯粹的冷漠。
“海峰啊。”
老人开口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苍老,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哑,仿佛只是在与一个许久未见的晚辈,闲话家常。
但这两个字,却让江海峰的瞳孔,骤然收缩!
“云顶市这盘棋,”江啸天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己经跟不上江辰的思路了。”
轰!
这句话,不重。
但听在江海峰的耳中,却比一万句声色俱厉的斥责,还要来得更加诛心!
跟不上思路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在指责他的野心,不是在评判他的对错,更不是在讨论规矩与否!
这只是一个最简单、也最残酷的……能力判定!
就像一个老师,在看过了两个学生的答卷后,平静地对其中一个说:这道题,对你来说,太难了。
这是一种从根源上、从本质上的彻底否定!
将他几十年来引以为傲的城府、手段、格局,贬低得一文不值!
江海峰的脸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股混杂着极致羞辱与愤怒的血气,首冲脑门!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嘶吼,想要问一句“凭什么”!
但,在江啸天那平静得可怕的目光注视下,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当家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切,都己经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