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芷被他惊到,脊背哆嗦,一下子失守。
潮雾漫上纪兰芷的眼睛,瞬间喷薄,酣畅淋漓。
谢蔺唇角微弯,凤眸渐深。
他的衣袖脏了。
纪兰芷的意识有点迷茫,好半天才从云里雾里的幻象中醒神。
她看着谢蔺取帕子,慢条斯理擦起手上秽浊。
她反应过来,耳朵有点热。
“二哥不需要吗?”
谢蔺微弯了下唇:“为夫尚能自制……若哪日忍不住,我会求枝枝代劳。”
代……劳。
纪兰芷如何听不懂,谢蔺的话,分明是想先欠着,往后也好央着她以手助力。
二哥还真是、还真是知享受,半点都不会亏待自己!
这一晚的欺负,有点伤及纪兰芷的自尊心。
特别是事后,纪兰芷一看。谢蔺穿着得体,衣冠楚楚,而她赤条条的,连块遮羞布都没有。
纪兰芷自觉没脸见人,她有点记恨只顾着自己体面的谢蔺,夜里睡觉,她都没有埋到谢蔺怀里,反而是负气地转身,背对着谢蔺。
谢蔺忽然受到夫人的冷待,他有点困惑,可依旧没有强硬地去拉纪兰芷。
谢蔺只是吹熄了灯,蹑手蹑脚掀开冰丝薄被,挪至纪兰芷的身后。
纪兰芷明知谢蔺来了,但她装睡,还是不动。
谢蔺一碰纪兰芷发烫的耳朵,怎么不知她是难堪了。
郎君无奈地叹息,他从后拥上纪兰芷,不顾妻子装模作样地挣扎,耐心十足地抚摸她的头发,安抚她的心神。
“是我的错,枝枝不要生气。”
谢蔺越是低声下气和她道歉,纪兰芷越气闷。这事儿完全是她脸皮薄,心里过不去这坎儿,又怪得到谢蔺什么?
算了,她又没兴趣看谢蔺做小伏低。
纪兰芷渐渐安静下来,她缓慢翻过身,面对谢蔺。
两个人垫着一个枕头,不过一抬眼,一垂眸,视线就能粘缠在一块儿。
纪兰芷用目光,精细入微地临摹谢蔺的眉眼。男人的凤眼低垂,眼睫毛很长很黑,有点卷翘,轻轻阖眸的时候,像一把尾翎密集的小扇子。
她的视线黏连在谢蔺脸上,从他漂亮的眼睛,转至他如峰峦削直的鼻梁、单薄的唇,精金美玉一般的男人,和他生出的孩子,也不知该好看成什么样子。
纪兰芷想了想,她生下的谢如琢已经是极其俊俏的小郎君了,想来第二个孩子长相必不会差,孩子们先天条件就不错,多亏她挑男人的眼光独到,她这个做母亲的仁至义尽,也算是没有对不起两个孩子的地方了!
纪兰芷自顾自偷笑,杏眸弯弯,好似偷吃鱼汤的猫。
谢蔺扯了下唇角,目光柔和。
男人低头,忍不住吻了一下纪兰芷的嘴角。他重新洗漱过了,如今又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郎君。
谢蔺靠近一寸,纪兰芷的唇舌被他勾缠,清雅浅淡的松木味浸进鼻腔。
她一边被困在怀里,一边仰头承吻,舌被绞弄,被舐过吮过,紧密地扭在一块儿,谢蔺的身上好香,独属于男人的气息遮天蔽日,笼罩着纪兰芷。那香味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刁蛮地钻进纪兰芷的五感。
她晕乎乎的,如坠云端,她被吻得七荤八素,脚底也生热,泌出一层黏黏的薄汗。
纪兰芷不甘示弱,她故意踩在谢蔺的脚背,离他更近,把热汗蹭在谢蔺的身上。
这是纪兰芷的报复,她觉得谢蔺这样白玉无瑕的男人,一定很讨厌房事的脏乱,可她就是如此不拘小节,谢蔺和她在一起,就要承受她恶意的捉弄。
只可惜,纪兰芷显然是忘记了,谢蔺之前都敢屈膝侍奉她,指骨细细洗涤软骨蚌肉,又怎会因这一点湿濡的汗水而畏缩不前。
她汹涌的战意,反而是诱发谢蔺犯错的契机,他的定力与神智尽失,直到他揽起纪兰芷伶仃的腿骨,这才记起她如今还在孕期。
虽说太医委婉提过,胎相平稳的三个月后,略行一行房中事,实在不算什么。特别是谢蔺又不打算召幸旁人,小夫妻同吃同住,难免干柴烈火。
可谢蔺怜惜纪兰芷,第二个孩子本就是一个意外,他很害怕有闪失,他不敢有任何失去纪兰芷的可能,不过是忍一忍,熄一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