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喝便割血止渴,没有吃的就咽沙塞土。
那样极端的环境下,她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就算没了武功,也不可能因为挨了辛家护卫几棍子便一连昏睡好几日。
赵断鸿觉得其中或许有什么猫腻,决定去会会他这位老朋友。
写完“辛将军当属九州第一人”后,赵断鸿将福花好生放置在信件中,再三确保不会有所损坏,便把信件交由踏尘送到辛如练手上,自己则偷偷溜去了容王府。
京城里的人每天都能见到一只海东青在驿馆和宋府之间往返。
刚开始还以为这家伙是在打探什么情报,后面才知道这庞然大物居然在充当信鸽,也就见怪不怪了。
踏尘起初对这份差事很是不满。
因为赵断鸿要求太高,帮他送信已是屈才,结果这厮还想要它在送信时学鹦鹉嚎上一两句,把信里的内容直接嚎出来。
踏尘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当场把赵断鸿踹得大声嚎出来。
后来因为每次来送信会被宋培印投喂很多好吃的,踏尘也就理所当然地受着,没那么多怨言。
至于那信能不能到辛如练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它每次吃饱喝足,旁边都会有一个专门放信件的小篮子,至于是谁放的,事后又到哪里去,它一概不知。
索性信上写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信息,都是些花痴车轱辘话。
踏尘没好意思亲自送到辛如练手上,怕辛如练看了信之后以为它和赵断鸿一样脑子不好。
只当这篮子是辛如练放的,默认辛如练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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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府
江书改在屋内不紧不慢地挑拣药草,时不时用纸笔加以记录。
青衫如松,华袖如云,颇有几分山端高阳之态,给人感觉似乎近在眼前,实则云遮雾绕看不分明。
过去二十年里他在大魏宫中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医药之事都是在背后暗中来。
如今来了大齐,虽然是以质子的身份,但天高皇帝远,倒也不用顾及其它。
有这一身医术,倒也能让他在大齐站稳脚跟,不至于被他人欺辱。
窗户突然从外面打开,赵断鸿翻了进来。
少年一身黑衣利落干脆,落地未发出一点儿声响。
“容王殿下倒是清闲。”
对于不请自来的某人,江书改并没有感到冒犯,反而笑道:“赵元帅光临寒舍,恕书改不曾远迎。”
“来的路上捡到一只鸽子,容王殿下看看可还能活?”赵断鸿没理会他的客套,顾自把手里的信鸽抛到江书改面前。
鸽子受惊,在桌子上扑腾着翅膀挣扎了几下,结果没挣扎起来,歪垂着身子一个劲喘粗气。
这只鸽子在赵断鸿来的时候江书改就看见了。
对方未曾遮掩,而他也第一时间认出这是他亲自驯养的信鸽。
他的信鸽和别的信鸽不同,收信放信都有独特的方式,很难被人发现并截下。
一刻钟前他不过才把这只信鸽塞上密信放出去,结果转头就到了赵断鸿手上,还被说成是捡的。
江书改看向信鸽腿上绑的信筒,之前那里还塞有一卷密信,现在已是空空如也。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江书改装作不知,顾自拿起信鸽检查:“右翅带伤却不见血,只有骨头受损,想来是飞行时被人用石头这类利器打折所致,也不知道这京城之中谁有如此能耐单凭一颗石头便把高空中的鸽子打下来。”
“是啊,也不知道在这大齐境内,有谁还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
赵断鸿知道江书改不会承认,好整以暇地拿出一卷叠好的密信,正是从鸽子腿上信筒里取出来的。
“你说我要是把这信上的内容告诉大齐皇帝,你猜猜你这个容王殿下还能做多久?或者说你是否还能活着回到大魏?”
江书改面不改色:“书改不知赵元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