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真不知?”赵断鸿把玩着手里的密信,故意不点破。
一室之内,二人目光相接,各自无话。
一个含笑别有深意。
一个端坐面不改色。
见江书改不为所动,赵断鸿作势起身:“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交与大齐皇帝决断的好。”
“赵元帅且慢。”
江书改连忙叫住赵断鸿。
赵断鸿勾唇:“容王殿下何事?”
江书改趁其不备,当即便要抢他手里的密信,赵断鸿却早有预见,先一步将信收回。
眼见着糊弄不过去,江书改只得改口:“赵元帅想做什么?”
“读书人就是麻烦,早这么说不就行了。”赵断鸿抬腿跨上一旁的椅子,手搭在膝头上,也不再拿乔。
“你且告诉我,辛将军的病情到底如何,少拿那些吃药休养的话来搪塞我,我要听实话。”
江书改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起这个。
左右这事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机密,便如实道:“命不久矣。”
“她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赵断鸿气不过,揪着江书改的衣领几欲爆发,额角青筋暴起。
江书改看向赵断鸿,眼神里毫无惧色:“这话恐怕得问赵元帅了。”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赵断鸿皱着眉头问:“什么意思?”
江书改很是好脾气,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哪怕现在对方对他多有不敬,他也气定神闲。
“她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回来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日在辛家门口想必你也看见了,她的身体不堪重负,挥那几鞭子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闻言,赵断鸿沉默良久。
他不相信江书改的一面之词,但辛如练的情况确实如他所说。
那天的她甚至拿不住他的弯刀,这让他不得不信。
原来,竟是他害了她。
若不是他当初威胁她领兵上战,若不是最后一战他着了狄副将的道,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间接害死她的夫君,现在又害惨了她。
难怪她一直不接受自己的喜欢。
他这样作恶多端的罪人,有什么值得她喜欢。
他还没带她去大草原上跑马逗鹰,还没带她去看偷偷拜过的神山,还没带她去尝一尝新鲜的牛肉羊奶。
他还有好多事没和他做。
她怎么能就这样抛下自己离去。
她才十八。
她人生才刚开始。
这不是她该有的结局。
赵断鸿似一瞬间丢了所有力气,渐渐松开江书改的领子:“你有办法救她的。”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我说你有你就有,当初的活死人你都能救,她现在还好好的你怎么不能救了?你不是医圣佘九仓的亲传弟子吗?号称活死人肉白骨就这点儿事也做不到?”
赵断鸿猛地按住江书改的肩膀:“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对不对?告诉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代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