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一直是至高学府,在前几朝时也跟着其他官学一起开学,结果惹来许多读书人不满。
原来那些外地来的读书人,虽然没能去国子监读书,但想在国子监开学的时候,凑一凑热闹,好沾一些国子监的文气。
结果国子监撞上他们的官学开学时间。
他们不能去看国子监开学的文人兴盛之景,这如何能让人不生气!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抱怨,后来渐渐地,声量越来越大。
几堆读书人不闹事,不聚众,就是拿起笔杆子写文章,今儿一篇《梦国子监》,明儿一篇《悔言诗》,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没能看到国子监开学的盛景,此生遗憾。
有几篇文章写得极好,都被传唱到宫里去。
陛下也看过,还把当时的国子监老祭酒叫到宫里调侃了两句。
最后还是老祭酒,哭笑不得地重新申请国子监的开学时间。
从那以后,国子监便是京城官学最后一个开学的学府。
国子监开学的时间,是在未时(下午两点)。
郑祭酒等人巳时(上午十点)下朝,回府休息一会,用好午膳,换个衣服,正好赶来国子监监督国子监开学。
日光铺洒到地上时,国子监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其实平时若有人要入官学,通过考核也是可以进去的。
像这样比较盛大而统一的入学,只有京城本地和外地举子入学的时候才有。
宋卫风带着一众小少年等在国子监门口,他们与其他学子一样,都穿着制式一致的襕衫。
京城本地的举人家都在京城里,所以彼此之间也熟识,常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坐于马车上,或站在一处。
而外地举人,往年人数都极少,所以他们也会抱团站着。
毕竟以后都要做同窗,先提前熟悉一下也好。
不过今年,这外地举人的熟练明显比前几次都要多。
尤其是这外地举人的年纪……好像也小了一大轮。
宋豆丁就乖乖站在原地,他却明显感觉到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怎么这么多人都在看咱们……咱们衣服穿错了吗?”
他低头看一看,都是崭新的襕衫,还是周夫子买的呢,没有问题啊!
“他们这是好奇咱们的年纪呢。”钟窍一摇着他的扇子,颇为享受这样的目光。
王小妞和蒋庆庆垫着脚四处瞧了瞧,惊讶发现:“这里有好多女学子和哥儿学子啊!咱们那去参加乡试的,不算我和庆庆,好像才两个人。这里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人了。”
虽然他们与豆丁的关系很好,可能在国子监这样的地方,见到和自己同性别学子,他们更高兴!
“毕竟是京城啊。”
正说着,几位一看便是外地来的学子,迈步走过来。
宋卫风与少年们齐齐拱手作揖,一一与这些外地学子结识。
算上他们,今年国子监一共收了十五名外地学子。
虽然与京城本地的举人数相比只是沧海一粟,但也不错了。
两名五经博士缓缓打开国子监大门。
厚重木门分离,后面站着的是国子监的祭酒与司业。
司业之后,便是国子监的几位五经博士。
郑祭酒穿着正式的朝廷公服,不苟言笑的模样格外肃穆。
辜鸿文这个司业也收起平日和蔼的笑容,变得正经疏离,一身暗红色朝廷公服,与郑祭酒站在一起,不怒自威。
后面的五经博士们皆穿着朝廷派发的常服,一尺阔大袖并拢在一起,团领衫和束带都整齐干净,边缘隐隐似乎还有金色的绣线。
宋卫风站在最前面,悄悄在国子监的众位之中找了一会,咦,没看到周大哥。
郑祭酒都下朝了,周大哥也应该散朝了吧,怎么不在呢?
郑祭酒便是国子监的山长,不论是京城学子还是外地学子,能亲眼见到至高学府的山长,那都是一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