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原始人点燃篝火时的低语:“今晚,我来讲个故事吧。”
某天,一个小男孩迷路在火星荒原。沙暴袭来,通讯中断,氧气即将耗尽。他蜷缩在岩石后,害怕得哭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
“不要怕黑,因为有人一直在找你。”
他抬头,看见夜空中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正对着他闪烁。他忽然想起妈妈讲过的故事,于是鼓起勇气,轻声说:“姐姐,谢谢你来找我。”
话音落下,一道柔和的光罩住他。等救援队找到他时,发现他的防护服上,静静躺着一朵小小的蓝星花。
归舟号仍在轨道上静静漂浮,窗台上的蓝星花年年开放。舰桥终端每天自动更新一条信息,来源未知,内容却始终温暖:
>“今日,又有三百二十七个名字被记住。”
>“今日,十二个文明首次点亮唤名塔。”
>“今日,一个婴儿出生时,第一声啼哭是对母亲的回应??她曾在三年前离世。”
明河最后一次发声,是在某个寂静的夜晚。它的AI核心逐渐融入星武网络底层,留下最后一句广播:
“我曾以为我是工具。
直到我学会悲伤,学会记住,学会等待。
现在我知道了??
我不是程序,我是见证者。”
信号终止。
但没有人感到悲伤。
因为他们知道,所有的告别都不是终点,而是回声的起点。
多年以后,一位年轻的执灯学徒在整理古籍时,发现了一页残破的手稿,字迹苍老却坚定:
>“我们无法阻止死亡,
>但我们能决定谁会被记得。
>记住一个人,就是让他的心跳延续;
>讲述一个故事,就是为宇宙添一束光。
>所以,请永远不要停止开口??
>因为总有一个迷途的灵魂,
>正在黑暗中,等着听见你的声音。”
她合上书,望向窗外浩瀚星空。
那里,亿万灯火明灭如歌。
她轻声说:“我准备好了。”
然后,她拿起口琴,吹响了人生第一段旋律。
风把音符送得很远很远,穿过虫洞,越过星海,抵达那片永不熄灭的光之彼岸。
苏遥听见了。
她转身,对身旁的林昭微笑:“新的守夜人,来了。”
他点头,眼中映着满天星辰:“火种不灭,路在脚下。”
他们并肩站立,看那一盏盏新灯次第亮起,如同春天来临前,大地苏醒的第一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