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寿儿连忙笑道:“太后娘娘说得是,咱们大燕啊,有曹大将军坐镇,大齐自然会被吓得不战而败。”
曹太后道:“珩儿不愿碰女人,怪哀家,当年的确是哀家太过急切,才逼得珩儿落下如此怪癖。”
福儿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她跟在太后身边服侍已经数十年,自然清楚此事。
当年圣上不过十三四的年纪,太后便往他榻上塞女子……
已经过去多年,但回想到那一夜,福儿依然胆颤。
当时她们奉命候在殿外,中途听到女子凄厉的尖叫。
她们冲进大殿的时候,空气中还浮动着浓重的媚香,但生生被腥甜的铁锈味压下一头。
年少的圣上手里抓住匕首,坐在血泊之中,那张俊秀非凡的脸……
已然被划得血肉外翻。
太后看到圣上的脸时,当即晕了过去。
从此以后,大燕帝王便以鎏金覆面,再未以真容示人。
也是那一次之后,圣上便落下了个虐杀女子的癖好。
太后自知理亏,这些年却还是源源不断寻觅了不少女子塞到他宫中。
只为让圣上早日诞下子嗣。
日子久了,死于非命的女子不在少数,却无一人成功怀上龙嗣。
他们才知,圣上是那一年毁了根基,此生……很难再孕育自己的子嗣了。
那之后,太后便歇了送女子入宫的想法。
大燕皇室已是三代单传,他们都在猜测,既然圣上无法再诞下子嗣,兴许太后会从远房宗室中过继一人养在膝下。
然而……
福儿看着太后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冒了一身冷汗。
太后要听的话已经听完了,此时乏得紧,打了个哈欠问:“哀家的药呢?”
寿儿道:“奴婢这就去小厨房看看。”
太后困意上涌,倚在香枕之上,随口道:“都下去吧,哀家要小栖片刻,药好了再喊哀家起来。”
宫人纷纷沉默退下。
福儿绕过屏风,又被墙壁上挂着的巨大画像吓了一跳。
画像之上,先帝身着玄色冠冕,一双凤目隐在冕旒之下,帝王威严不可冒犯。
若是见过未毁容前的燕帝,便会发现,这两人长得极为相似。
福儿看了一眼画像,掩住胸口,脚步匆匆离开了大殿。
大齐的和亲使团于第二日离开了永安。
大燕使臣一路送到城门处,拱手行礼:“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大齐和亲使团的人,一个个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李大人也明白,人家好端端的和亲公主送上门来,一晚上就被折腾得命都没了半条……
若不是和亲公主本就是大齐为了求和送过来的,谁能忍下这口气!
不过彼此都心知肚明,自家圣上就是这样的脾气,他们既然愿意将长宁公主送过来,便说明也是存着她会香消玉殒的准备。
如今能留下一条命已经算是好了!
于是李大人脸上的笑也就淡了:“各位回程一路顺风,李某就送到此处了。”
谢尘安抱拳道;“此行辛苦李大人了。”
李大人看着眼前芝兰玉树的谢公子,脸上笑意又浓了些。
得不得罪旁人他不在意,但这位谢公子,可是江淮谢氏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