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攥住信纸,仿佛要将它揉进血肉之中。
谢凌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后,一手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一手轻轻覆上她握信的手。
“别哭。”他低声说,“他已经放你走了。”
阮凝玉哽咽难言,只能点头。
良久,她终于平复情绪,将信收入怀中,重新系好围裙,回到灶台前。
“客人还等着吃面呢。”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谢凌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心中既疼又敬。
他知道,她不是不爱过去,而是学会了告别。
午后,一名小厮匆匆赶来,递给谢凌一封加急军报。
他阅毕,神色骤变。
“怎么了?”阮凝玉察觉不对。
“北境告急。”他沉声道,“敌军犯边,朝廷召我即刻回京议事。”
阮凝玉一怔:“这么快?”
“职责所在。”他苦笑,“但我答应你,战事一稳,我就回来。”
“别说了。”她打断他,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先吃了这碗面再走。”
谢凌坐下,一口一口吃完,连汤都没剩。
“好吃吗?”她问。
“天下第一。”他认真道。
起身时,他忽然握住她手腕:“等我。”
阮凝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
她站在门口,站了一整个黄昏。
当晚,她独自登上归晚楼顶层露台,仰望星空。
风很大,吹得她衣袂翻飞。
她从怀中掏出那封信,又一次展开。
“慕容深……”她轻声唤着那个名字,“谢谢你,终于肯放手。”
然后,她将信纸点燃,任其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翌日清晨,归晚楼照常开门迎客。
人们惊讶地发现,门旁多了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
【本店宗旨:
一碗面,暖一人;
一楼灯火,照归人。
??阮凝玉】
阳光洒落,照亮了每一个走进这里的人。
而在千里之外的官道上,谢凌策马疾驰,怀中紧贴胸口之处,藏着一支金丝嵌玉的凤簪。
他望着前方蜿蜒山路,唇角微扬。
“等我回来,”他对自己说,“我就娶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