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领头的人,他一走,身后那群人,片刻间,也就乌泱泱地散了。
「宗主!」白棠见人都走了,这才高兴地叫了谢仞遥一声。
这么一叫,蓄在眼眶里许久的泪就落下来了,白棠伸手抹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身旁,无数落琼宗的弟子,也都是期盼地看向谢仞遥。
谢仞遥对于李仪和白棠来说,不过是一年多未联系,对于其他新拜入宗门的弟子来言,则是二十多年都不曾见过。此时见到自家宗主露面,还几句话就赶跑了来耍无赖的人,年轻的子弟们自然是高兴。
「先回去吧,这些日子我不在,辛苦你们挡着了,」谢仞遥安抚道,「这回回来,我短时间内不会走,以后有事便找我。」落琼宗弟子们便又是一阵欢呼。
谢仞遥跟着他们一同朝落琼宗里走去,问李仪:「这群人为什么来堵落琼宗的门?」李仪连忙将事情与他一一说过。这一说,便直接说至了傍晚。
实在是这一年多发生太多的事了。
和沈昱听到的不同,李仪身为直接与燕衔春对阵的宗门弟子。知道的,则更详细准确。
「这一年多来,五大陆灾祸频发,大旱大涝加上瘟疫横行,导致死了很多凡人。」
「每片大陆都不好过,」李仪说到这时,脸色变了变,「但唯独我们落琼宗周边,平安无事,无灾无难。」
并非说这样不好,但五大陆都不好过,唯独落琼宗什么事都没有,那么落琼宗没有事,也便有事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后,就渐渐传出了声音,说我们落琼宗才是和天道一伙的,所以我们得天道庇佑。既然如此,五大陆这一年多来发生的天灾人祸,和死的人,都要算到我们头上。」
而矛头的中心,更是直指谢仞遥,偏谢仞遥没有消息,无法反驳,更是助长了这些空穴来风。
谢仞遥的名声,已经是臭得和燕衔春不分上下了。
李仪面色凝重:「我怀疑背后有燕衔春的推手。」
对于自己的名声,谢仞遥没说什么,他只问道:「所以方才那群人,是真的有难处?」「不是,」李仪摇了摇头,纵然他平日里八面玲珑,此时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点难过,「真正有难处的人,已经连来落琼宗的飞鱼船船票都买不起了。」「那些人已经在宗门前纠缠了好几日,我查过,是青霭大陆一个未出事的小宗门,为首的便是他们的宗主,此番来闹,应当是燕衔春指使。至于证据,时间太短,我还未查出来。」谢仞遥沉默了一瞬。
李仪这么一说,怕是死的大多数人,都是平常凡人百姓,因而连张船票都买不起。「燕衔春那边怎么样?」谢仞遥又问道。李仪与他纠缠了一年之久,对此再清楚不过:「他实在狡猾,现在在哪,我们都还不知道,我们和金屏山都一直在找着。但他如今的势力,应当是不容小觑。」「因为这一年多,大大小小没了的宗门,一共二十一个。」
然而这一年灾祸频发,五大陆各宗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燕衔春。
这话一出,谢仞遥眉心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李仪也叹了口气:「实在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宗门太少了。」
「金屏山一直和我们在查燕衔春,定禅寺也下了对燕衔春的追杀令,但他们是佛修,本就不擅长打打杀杀。岐山中立,其他大小宗门,都困于天灾之中。」
「对了,」李仪一拍额头,看了顾渊峙一眼,「钟鼎宗内部,好像出了问题。」
谢仞遥看向他:「细说。」
「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但他们宗主,好像与鸿元仙尊出了矛盾,这一年多来,都在闹这件事。」
「鸿元仙尊给你下过追杀令,」李仪看向顾渊峙,「但因内乱,这道追杀令,也渐渐地没有人在乎了。」
李仪觉得,比之钟鼎宗,更值得担心的,是他们落琼宗。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恨着谢仞遥,若是再放任下去,落琼宗以后,别说去追杀燕衔春了,怕是要被五大陆先除之为快了。李仪想至此,问谢仞遥:「宗主,对我们的污蔑,我们不反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