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没有半点回应,张琬偏头一看,坏女人正平静的打量手背张扬的蝴蝶结,面上神色如常,却莫名给人一种违和滑稽的感觉!
张琬忍不住弯起眉眼,笑意浓烈,甜糯嗓音禁不住打趣道:“蝴蝶结是不是很适合你呀?”
难得有机会向坏女人调侃,现下还不得珍惜机会!
闻声,秦婵移开视线,看出少女满眼溢于言表的揶揄心思,蛾眉轻挑,自有一番别样风情,清冽嗓音却很是残忍道:“是么,我倒觉得它丑的很特别,小王女喜好真是独树一帜。”
语出,张琬的澄澈眉眼笑意消散干净,圆眸满是不理解的看着坏女人,脸颊气的泛红,结巴道:“你、你……!”
见此,秦婵美目间却浮现一抹似云雾般朦胧淡笑,又宛若消融般的冰川夹杂独有的清冷泠然,嗓音悠悠出声:“不过我勉为其难的接受小王女的一番好意吧。”
好话坏话都给坏女人一人说尽,张琬顿时觉得心间有一口气不上不下,实在憋屈的很!
正当张琬心里决定再也不跟坏女人说话时,巫史从外备上膳食茶水,才稍稍缓和些尴尬气氛。
夜风晃动水榭垂落的纱帘,凉风吹入内里,稍稍缓解些许燥热,张琬吃着鲜美鸡汤,不欲多言,以免被气死。
可坏女人投落的目光实在太明显,张琬想视而不见都难!
无奈,张琬只得抬眸看向对面静坐的坏女人,眼露不解的问:“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坏女人缓缓抬动绑着纱布的右手,而后视线落在桌前繁杂碗碟,意思已然再明显不过,须臾之间,恢复先前虚假的柔弱模样,轻轻道:“我的手,现在不便用膳。”
“那你刚才怎么不让巫史留下服侍啊?”
“小王女答应要负责,难道转眼要假手于人么?”
语毕,两人无声僵持对望,暗流涌动!
张琬本是不愿上当,可迎上坏女人一幅翘首以盼矜贵模样,仿佛自己若不服侍,她便真就不用膳!
那结果想来只能是自己一起陪着耗下去不可。
见此,张琬只得认命,抬手挽起宽袖,执筷耐心的出声:“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吧?”
坏女人视线并未去看桌前陈列菜样,而是落向张琬的小碟,缓缓道:“菌菇鸡汤,味道如何?”
张琬不明所以的颔首,满意的应:“我觉得鸡肉鲜美,菌菇爽滑,汤也是美味可口的很。”
“既然如此,那就盛些尝尝。”
“好。”
此时的张琬完全看不懂坏女人的心思,更懒得去猜缘由。
待备着汤匙给坏女人品尝用膳,张琬心里想着待会等她高兴,再询问些今日宫里献祭的事。
奈何,这顿晚膳吃的极为漫长,坏女人食量的虽不大,可每样都要一一尝些,细嚼慢咽,姿态虽美,却着实耗人精神!
河虾,往日里坏女人从来都不吃此物,可张琬刚尝了一个,谁想她竟然也要尝!
因而张琬自己没吃几只河虾,全忙着给坏女人备菜。
张琬趁着间隙扒拉米饭,暗自庆幸,夏夜并不冷,否则自己连饭菜都要吃不上一口热乎!
夜间深时,张琬沐浴回到水榭,已然有些犯困。
坏女人被巫史和祭徒簇拥沐浴更衣,这会正单手捧着竹简看得认真,完全不受半点伤势影响。
张琬虽是好奇坏女人的受伤缘故,却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如实告知,因而没好直白询问。
从榻旁爬到里侧的张琬,慵懒的躺在一旁,面露困倦,脑间思量如何提及宫廷帝王卜卦献祭一事。
水榭外蝉鸣喧嚣,池面时不时有鱼儿翻涌声响,张琬打了个哈欠,眉眼凝聚些许水润光泽。
秦婵自是察觉少女心绪不宁,偏头迎上那水雾缭绕的明眸,心生柔软道:“小王女有事?”
张琬没想一下被看穿念想,不免有些心虚,颔首应:“今日祭庙里传着皇室王女将要为陛下治蛊献祭一事,我母亲也会出现在献祭人选之中吗?”
“准确的说,所有皇姓诸侯王都会进入献祭名册。”
“如果这样,我可以替母亲参与献祭么?”
语落,秦婵蹙眉,很是意外,美目间颇为复杂,出声:“小王女知道献祭意味着死亡吗?”
张琬感觉到坏女人心情变化,气势压的有些呼吸困难,只得以手撑起身,半坐榻旁平视,方才缓和心神,坚定应:“我知道的,所以才不能眼看母亲陷入危险,你可以帮我吗?”
坏女人没有应声,神情颇为严峻,美目中透着些许凌厉冷意,全然没有先前柔顺温和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