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玄轻叹一声,低声喃喃自语道。
原来之前的自己是这样的吗?
他无奈苦笑,微微摇头,沉默地给自己再次斟酒,一饮而尽。
「与其在这里苦思冥想,想当然地替他做出最好的选择,不如直接跟他沟通来得更快些。或许那些你以为不可逾越的高山,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不要试试看?尝试和他沟通听听他的意见?」
「他的意见……」
顾九趴在桌上,侧头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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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停,刚下过的山间空气异常清新。
顾九乖顺地躺在沈朔背上,任由他背着向前走去。
那人的背很温暖,步伐很稳。
顾九将手搭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的淡淡木质清香,缓缓唤着他的名字。
「沈朔。」
「怎么了?」
林中树影婆娑,沙沙作响,那人声音温朗如故。
顾九:「云雾山庄那日你救我时可有考虑后果?你知不知道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在外人眼中会被算作同流合污?你知晓一但做了这些后,如果被发现了你会面对什么吗?」
沈朔动作一顿,又再次恢复常色,继续向前走去。
「没有,也不需要考虑。」
顾九不解:「为什么?」
「小九觉得自己是怎样的人。」
「罄竹难书的修真界恶人,人人喊打喊杀的妖女,业力深重死后不得入轮回的罪人……」
顾九绞尽脑汁,罗列着她最常听见的评价,将自己所有的不堪名讳铺呈在他面前,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可沈朔只是轻声回道:「是吗?」
「可在我眼中小九就是小九,我很喜欢也将一直喜欢下去,至于旁人的评价并不重要。」
「你……」顾九一时语塞,片刻后道:「可如果和我在一起你会失去一切呢。譬如说,名声,权利,钱财……」
可那人只是自嘲一笑,缓声道。
「原来小九觉得我在乎这些吗?」
「那玄天宗呢……,同我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在一起,会对玄天宗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你也不在乎吗?」
「玄天宗有舅舅在」
沈朔低叹一声,
「我在乎的是你,仅此而已,其他的我并不关心。」
「你怎么什么都不考虑,什么都无所谓,你难道不在乎你自己吗?」顾九有些急躁,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意。
「可我愿意。」
顾九:「你……」
「我只想要你活着,重要的是你,也只有你。」
那些她积攒的理由此刻被全部堵了回去,她替他设想的那些理由,都被他回绝了。
顾九没再说话,重新躺在他脊背上
良久,夜晚的风吹起额前的碎发。
顾九趴在沈朔背上,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