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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或者根本就不能被称作自己。

nbsp;nbsp;nbsp;nbsp;画面中的人，是凌阑。

nbsp;nbsp;nbsp;nbsp;而凌阑目光望向方向，是一团时空崩坏一般虚空——那团虚空似乎是人为制造的，因为“不可言”，所以强行被模糊了。

nbsp;nbsp;nbsp;nbsp;但清休澜抬起了右手，轻轻点在凌阑的眼睛上，透过凌阑眼睛的倒影，他看到了一团巨大的光团。

nbsp;nbsp;nbsp;nbsp;光团是静止的，但不难看出光团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眼睛，以及长在光团四周的洁白羽翼——那羽翼凌乱，甚至连生长方向都不统一，层层叠叠，有的翅膀甚至长在了另一对翅膀上，就像什么美丽但略恶心的畸形种。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虽然也见过比这更加奇怪的，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但在看到这个东西模糊的影子的一瞬间，清休澜就判断出了这是什么，随后就是一阵恶心。

nbsp;nbsp;nbsp;nbsp;天道。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清休澜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是一股油然而生的不适感，这不适感甚至源于身体的肌肉记忆。

nbsp;nbsp;nbsp;nbsp;——因为清休澜心里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可是在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清休澜的胃就开始扭曲起来，甚至带着大脑一起，将整个世界颠来倒去。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不得不半蹲下来，闭上眼，努力抵抗着从脑海中传来的阵阵晕眩。

nbsp;nbsp;nbsp;nbsp;整个世界放大又缩小，清休澜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手指缝中的细微伤口，但下一秒他脑海中的画面又骤然缩小，他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一条淡蓝色的小路，而小路上有一个人，那是他自己。

nbsp;nbsp;nbsp;nbsp;“真狼狈啊。”

nbsp;nbsp;nbsp;nbsp;“或许，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nbsp;nbsp;nbsp;nbsp;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清休澜也顾不得大脑中的晕眩，猛地睁开了眼，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nbsp;nbsp;nbsp;nbsp;随后，他就在其中一个上下浮动，甚至还微微闪烁着光芒的光团中，看见了好整以暇的凌阑。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在这？”清休澜皱着眉，即便半蹲在地上，气势也丝毫不输，冷声问道。

nbsp;nbsp;nbsp;nbsp;“你这话说得真奇怪，难道我不能在这吗？”凌阑听完却是笑了，随后，他摊开双手，理所应当地说道：“这可是长乐天，我的……故乡。”

nbsp;nbsp;nbsp;nbsp;“这是哪？”清休澜毫不客气地问他。

nbsp;nbsp;nbsp;nbsp;凌阑耸了耸肩，随后反问他：“我还想问你呢，我在长乐天待了几万年，从来没有来到过这儿，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奇怪的……影像？人间生活看来挺美好的。”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看过的意思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特别是对于清休澜而言。

nbsp;nbsp;nbsp;nbsp;这些散布在虚空中的记忆如果只有清休澜能看见也就算了——但当清休澜发现凌阑也能看到这些记忆时，心中突然就生出一股浓浓的不适，就好像自己的领地被贸然侵犯一样。

nbsp;nbsp;nbsp;nbsp;这该是独属于他清休澜的记忆才对。

nbsp;nbsp;nbsp;nbsp;虽然知道凌阑和自己并不是同一个人，而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个体，但他们却又那么相似。

nbsp;nbsp;nbsp;nbsp;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清休澜猛地挥出了一道神力，似乎想将凌阑所在的光团打散，咬牙切齿道：“你敢。”

nbsp;nbsp;nbsp;nbsp;“我敢什么？”面对这道挥向自己的神力，凌阑却丝毫不慌，似乎笃定这道神力落不在自己身上。

nbsp;nbsp;nbsp;nbsp;而事实确实如他所料，那道神力直接穿透了光团，却没有对其造成任何影响，凌阑甚至连晃都没晃动一下。

nbsp;nbsp;nbsp;nbsp;“不就是看了几个你的记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凌阑满不在乎道：“我看了，那又如何？都是些很无聊的事——不过你的道侣倒是挺有意思的。”

nbsp;nbsp;nbsp;nbsp;这和直接跑到别人面前说“你老婆好香”有什么区别？！这也太冒昧了！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只觉一股血气往自己头顶冲，甚至直接冲散了脑中的晕眩感。

nbsp;nbsp;nbsp;nbsp;他站起了身，随后握着不见黎，一步一步往凌阑的方向走去。

nbsp;nbsp;nbsp;nbsp;“别生气，我是来帮你的。”凌阑看清休澜一副冷着脸朝自己走过来的模样，只觉有趣，在清休澜挥出不见黎的前一刻，不紧不慢地说道。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一点也不信凌阑会如此好心，于是没有接话，没有回答，却也没再动作。

nbsp;nbsp;nbsp;nbsp;“怎么？你不相信吗？”凌阑收回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问道。

nbsp;nbsp;nbsp;nbsp;“谁会相信一个别有目的，一嘴谎话的人？”清休澜眯起眼，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nbsp;nbsp;nbsp;nbsp;凌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吗，我很妒忌你，非常非常妒忌。”

nbsp;nbsp;nbsp;nbsp;说这话时，凌阑的眼中不再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我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反而有些情绪沉淀了下来，堆在凌阑的眼底，就连他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也变得平缓。

nbsp;nbsp;nbsp;nbsp;“我明明就是你，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我们之间那么相似，从经历到所认识的人无一不同。”

nbsp;nbsp;nbsp;nbsp;“只是我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已——我选择斩杀控制自己的天道，而你则选择跳下人间，暂时脱离天道的控制。”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就是这个小小的选择，却让你我的差距变得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