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在花岗岩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余楸知道原朗就跟在身后三米处。
他的脚步声她太熟悉了,那种不紧不慢的节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永远从容不迫。
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回去?
是想看看她落魄的样子吗?
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时,余楸突然拐了进去。冰柜的冷气扑面而来,她随手抓了三罐啤酒,结账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冰凉。
“需要开瓶器吗?”收银员问道。
余楸摇摇头,指甲抵住拉环用力一掀,“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走出便利店,她靠在一盏老式路灯旁。铁质灯柱上锈迹斑斑,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余楸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起一阵灼烧感。
第二口还没喝到,手中的易拉罐就被人一把夺走。
“怎么,”余楸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佻,“你管天管地管我吃冰淇淋,现在连喝酒也要管?”
原朗站在灯影交界处,半边脸隐在黑暗中。
此刻那双修长的手捏扁了她的啤酒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路边喝酒,”他的声音比夜风还冷,“自己酒量多差不知道吗?有没有点自我保护意识?”
余楸终于转身看他,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原朗身上。
“你是我谁啊,你管我?”
这句话瞬间划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体面。
原朗的眼神暗了下来,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余楸心头一颤——愤怒、无奈、疼惜,还有她读不懂的深沉情感。
“你非喝不可是吗?”他哑着嗓子问。
“是,我一定要喝。”余楸伸手去抢,却被原朗一把扣住手腕。
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原朗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扣住,温热的唇重重压了下来。
辛辣的酒精被渡进口中,余楸下意识挣扎,却被原朗另一只手牢牢箍住腰肢。
啤酒的泡沫在唇齿间炸开,有些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在锁骨处留下一道冰凉的痕迹。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温柔得令人心碎。原朗的舌尖扫过她的上颚,逼着她咽下每一滴酒液。余楸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最终只能被动地仰着头,任由他将这口酒以最亲密的方式喂给她。
当原朗终于放开她时,余楸已经气喘吁吁。酒液和唾液将她的唇染得水光潋滟,几缕发丝黏在潮红的脸颊上。
她抬手要擦嘴,却被原朗捉住手腕。
“还喝吗?”
他低声问,拇指抚过她湿润的唇角,将那滴漏网的酒渍抹去。
余楸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
路灯的光晕在原朗深邃的眉眼间跳动,将他眸中的暗色照得忽明忽灭。
远处传来模糊的车鸣和人声,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这一刻,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这个带着酒香的、未完成的吻。
“没喝够的话,”
“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