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觉一阵柔风,徘徊在她膝下,为其分担重量。
匆匆一瞥,一角深色自叶片间闪过。
“。。。你说是她主使?”
戴着面具,红衣人的神情不明,尾音上扬,兴味十足。
“是!”
红衣人笑了一声。
他上一秒还在温和地笑着,下一秒,靴子带着凌厉劲风,踢在大当家心窝。
大当家在地上连滚数十下才堪堪停住,不敢大声嚎叫,死死地捂住嘴。
眼尖的人发现,他的胸口陷下去一块。
不明所以的顺着左右目光看去,见大当家凄惨模样,引得抽气阵阵。
“回来。”
大当家又被踢了一脚,这回滚了三下,滚到第四下时,在牧归身前停下。
不知是泥染了血,还是血裹着泥,他的五官狰狞扭曲,比罗刹像更为阴森恐怖。
牧归瞪了大当家一眼,满满警告意味。但她慌乱的视线,紧缩的眉,无不暴露出她内心恐惧。
大当家的脸皱得更难看了。
她在害怕。
他猜对了。这人隐藏身份,游戏于他们之间,以不同身份挑拨试探。她明知二当家有野心,还处处偏颇他,分明是忌惮他。数年岁月,他被眼前这总爱装得高深莫测的人当猴耍,当牛马使唤。每每遇上他,还要赔上一张笑脸,忍辱受气,全无堂堂大当家的威严。
三当家啊三当家。明知自己养的是狼,为何要束缚住他的利齿,折断他的指甲?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三当家的脸上,竟也会露出这般表情?
大当家仰起头,脖颈青筋暴起。
“。。。是。就是她。”
他的脑子从未像现在这般清醒。
两脚,皆是试探。
自己在寨中身份不低,官府的人必然会折杀他的锐气。
挨了这两脚,礼成,他才能拜在他们脚边。
牧归自顾自拨弄着泥土。
先是圆柱,一个突起,两个突起,再是四个、五个。土逐渐有了人的形状。
大当家比她想的聪明,狼狈翻滚之时,仍不忘观察她的神情。
泥人身上早已起了裂痕,指尖一动,裂痕变为沟壑,土块分崩。
他想看自己慌乱,她便做给他看。
“你说?”
绯衣人身后叶子纷纷下落,他揉搓着手腕,随口一应。
大当家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