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铁口直断。切记得,心诚则灵。”
男人觉得厌烦,挥手让她走。他身边的仆从往门口一站,摆出一副不让过路的架势。
离了小院,绕过篱笆丛,背靠墙壁站定。牧归分辨着脚步声,直到他们走远了,才仰头,盯着一扇半开的窗。
门前的树树叶繁密,有一撮生得极长,几乎送到窗前。台上似乎放了小米,某种柳莺顺着树枝攀爬跳跃,不时闪过一块黄绿色不明物体。
牧归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双手搭上窗台,身子在空中晃了晃,随即扒上窗子。
推窗而入,牧归轻巧地一滚。
“是我是我。”
起身之时,牧归顺手抓过小柜上摆的一个花瓶,接下袭来的几柄飞刀,而后将瓶子一放,关紧窗户,落下帘子。
“你来了。”
合了窗子,药味更是浓郁。
阿溱在一块黄褐色白云屏风后招呼她。
“要帮忙吗。”
牧归嗅着药香。
略有些辛辣的是活血化瘀药,闻着带点凉的是治跌打扭伤的,味最厚的是治内伤的。
“不必,劳烦稍等。”
剪子咔嚓,再是密密的穿衣声。
“兄长在下面找你。他好像怀疑我和你有联系,非缠着我算卦。”
花瓶里装着一朵淡红的花,花瓣娇嫩新鲜,带着水珠。
唔了一声,阿溱问道:“你替他算了吗?”
“算了。温慧娘一路走到北面,没带冬衣和银钱,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后悔莫及追悔万分。他听得挺开心的。”
一声轻笑。
“你来找我,是要正式做工了吗?”
阿溱承认自己助手的身份,也告诉牧归,她不愿回去。
“是。当铺老板——我拉你去见过的,他定下客栈却不去住,一连好几日都没来,想找他,扑空了。我怀疑他有隐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谁会好端端放着房子不去住。”
“或许是你多心了。有些人家遇上麻烦,一时半会回不来。一间房的花费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兴许有了更好选择,那边暂且留着。”
“我记得店长要搬了。既然这样,定个两三日就成。定了又不去住,无人知道他去了哪,无人见他进房门,不论期间做了什么,凭这住店记录和店长的口供,轻易能瞒过去。”
阿溱一叹,从屏风后转出。
她拉过一把椅子,背靠屏风坐下。牧归等她坐定,才去找了另一把。
“谨慎是好事,可是我担心你的身子。”
阿溱绞着袖子。
久在深闺,接触不过是身边打闹,像夜袭山寨那日的场景都不曾见过。回来之后,新伤旧伤齐发作,她病了一场,直到牧归来找她的那会,才稍微好转,有心思换药更衣。
她不知牧归身世,却从她平日谈吐中,推测其为没落世家的小姐,也是被当作金丝雀养着的。自己如此,比她更劳心的牧归承受的重压一定超乎想象。
或许现在,她也在强撑。
想着,眸中生出些许朦胧水汽。
“我很好,”牧归撩起袖子,“没青没断没毛病。是活的。”
“阿琰来找过你吗?”
“。。。没有。为了安全,我没告诉阿琰。”
“你知道老板在哪。”
牧归直视她的眼睛,阿溱慌忙躲开,在牧归看不到的地方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