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十四子器质冲远……孝惟德本……朝野俱瞻……可立为皇太子。”
赵长宁依旨宣读传位诏书,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新帝,面色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啊,哪怕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令她沉迷,散入四肢百骸的快感,让她体会到权利的珍贵和高傲。
她需要权力,她喜欢权力。
“殿下,您快请起,长宁不敢。”赵长宁偏了个身位,连忙将十四皇子扶了起来,“您折煞长宁了。”
十四皇子顺着她的手起身,接过圣旨。
高赟等人见状,立刻倒头便拜,口中恭谨,“臣等拜见新君……”
六皇子银牙咬碎,目光中的怒火快要喷了出来。
前太子有气无力的朝十四皇子伸手,“恕我无法行礼了。”
十四皇子眼含热泪,蹲在了轿辇旁,满眼心疼,“大哥,弟弟有愧,这皇位是您的,我不能……”
“莫要胡言乱语。”前太子握着弟弟的手,喘了起来,“父皇指定了你,那就是你,大庸交到你手上,我跟父皇都放心。”
他气喘吁吁,看向六皇子,“新帝登基,按理说兵权要交付,六弟,你手里的虎符,交出来吧。”
六皇子顿时暴跳如雷,“什么?大哥,你不能这样,这虎符是父皇交给我的,你……”
前太子面如金纸,但声音里仍旧带着不可反驳的威严,厉斥道:“交出来,难道你要抗旨吗?”
三公主此时也怒了,拐杖重重杵地,金与地砖碰撞出沉闷之音。
“大哥这是要逼死我跟六弟?”
十四皇子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冷冷道:“三姐跟六哥,是想要逼死我吧?”
赵长宁听到他这话,莫名有些怔忪,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十四皇子身上就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伴君日久,一眼便看出来,是权力撑的他脊背如松柏挺直,如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权力,当真是好东西啊。
前太子喘的越来越厉害,他抖着手,指向六皇子,简短无力的道:“来人,拿下,取虎符。”
院正一直在边上候着,看他如此形状,连忙拿出金针刺了过去,“殿下,您别动怒。”
六皇子看到外头涌进来的银甲羽林卫,顿时惊怒交加,还有惧怕和难以置信。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三公主算是看明白了。
她冷笑着看向赵长宁,眼中后悔道:“方才真应该杀了你。”
只一个犹豫,便再无转圜了,可惜可惜。
“六弟,虎符拿出来吧。”三公主嗤笑,满脸不屑,“咱们早就被算计了,还傻乎乎地争什么争。”
赵长宁望着羽林卫,也很是震惊,太子果然早有布置,况且诏书已宣,再无更改。
只庆幸她坚定地选对了位置。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十四皇子挺拔的背影上,今日这事儿,很明显并非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很好奇,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皇位归属?又在其中做了什么布置?
都是人精子,谁都不会坐以待毙。
见三公主和六皇子消停,剩下那些墙头草们也安静了。
前太子被扎了几针后,情绪总算和缓了些,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我与十四弟有话要说。”
前太子妃也准备出去,却被丈夫拦住,他看着妻儿们,满眼愧疚,“你们留下。”
赵长宁想了想,站在原地没有动,前太子竟然也没叫她出去。
她也没有干站着,而是走上前为院正打下手。
前太子能坚持到这会儿,大概是被灌了猛药,方才又有院正施针,竟然有了些精神。
“云儿,从今日起,你卸下身上一切职务,”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目有忧伤,“以后要听你十四叔的话,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和弟弟妹妹还有娘,乖乖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