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哭着跪在前太子面前,用力磕头,“儿子知道。”
十四皇子也摇头,“大哥,不必如此的……”
前太子牢牢握着他的手,叮嘱道:“要的,玄儿,是我和父皇说,我去后,就立你为太子,没想到,父皇竟走在了前头,若云儿还在朝中,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你莫要用他,就让他做个逍遥王爷,了我之志,好吗?”
赵长宁听出了前太子的话外之意,其拳拳爱子之心,的确令人动容。
十四皇子用力点头,感激道:“我和云儿自幼一起长大,大哥,您放心,我会好好待嫂子跟孩子们的。”
前太子目中一松,笑了起来,“你自小便在我膝下长大,聪慧好学,又才思敏捷,我信得过你,还有一事,我想与你说说。”
“大哥请说。”
“三妹跟六弟,他俩虽说胆大妄为,但终究一家子血脉,你远远打发了就行,父皇走的匆忙,没多叮嘱,你自己要好好琢磨,大庸这个时候,绝不能乱,自家人,更不能乱。”
十四皇子听懂了其中深意,不由抿唇,“我知道了,大哥。”
“另外,”前太子的气息又开始急促起来,看妻子落泪,他轻轻摇头安慰,接着道:“如今朝中动荡,你切不可太急切,父皇留下的人,你尽可用着,看情况拔擢,长宁是个好帮手,父皇生前重用,勤政殿她最熟悉,种种秘事她也知晓,你可留她在身边帮衬。”
赵长宁见点到她,连忙跪下,“长宁定尽心竭力。”
前太子缓缓阖眸,一行清泪落下,哽咽道:“本该是父皇好好带你如何治国,这朝堂复杂……可天不遂人愿,玄儿,大庸就交给你了,国之命脉,黎庶民生,我从前就教过你,要牢记在心里,切莫乱了祖宗基业啊……”
他这是在替来不及出口的父皇叮嘱,他与玄儿,本就情胜兄弟。
十四皇子泣不成声,难掩悲伤,“大哥,您放心,我定不会让祖宗失望的。”
太子满眼不舍,只是身体再也撑不住,猛药将他最后的生机全都耗尽,此时的嘴角已然流了鲜血,渐渐的气息也没有了。
屋中一片悲声,内外如是,听着丧钟再次响起,所有人都大哭起来,比之皇帝薨逝还要悲戚。
前太子妃心痛欲绝,泪如泉涌,登时哭晕了过去。
赵长宁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前太子仁慈宽和,恺悌君子,若是登基,定是明君。
宫里的人伤心,多是为前太子难受,而非为老皇帝薨逝悲伤,反而会觉得松了一口气吧。
老皇帝和先太子都没了,那十四皇子已然成了新君,本应立刻即位,只是正式登基还需服丧期满。
乾清宫中停灵的这段时间,除去要配合礼部准备新帝登基事宜,还要打点先帝和先太子下葬之事,更要应付那些天潢贵胄们的琐事。
赵长宁忙的压根没时间睡觉,每天睁眼就是事儿,因着胡狗儿没了,还牵连不少人,新人又不顶事。
总之,兵荒马乱。
“姑姑,惜薪司的掌印还没来,连迟三天了。”云生弯着腰禀报,“不说别的地儿,连尚膳监都说柴火不太够,这些天用量又大,他们催的很急……”
宫里的主子们多了,一应用度也多,事儿加倍,加上又难伺候,大家都是连轴转,忙的昏天黑地。
赵长宁还在为别的事烦恼呢,就听到这么件芝麻大的事,这些天来因忙碌而压下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
她咬牙切齿的道:“立刻将人押过来。”
很快,惜薪司新上任的掌印便被带了过来。
“姑姑,实在是人手不够,我,我特意请了文公公帮忙,他说很快……”
“啪”的一声巴掌,格外脆响,打的底下一众人都忍不住侧目,大家私底下都在递眼神。
赵长宁皮笑肉不笑,淡淡道:“文公公?我记得是你那个对食?”
惜薪司的掌印颤巍巍的点头,看姑姑如此面色,吓得连忙磕头,“姑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长宁一脚将她踹开,恨铁不成钢。
“十二监四司八局的掌印,从来都是公公们担任,现在我提拔你们这些宫女,本意是想让你们也有出头之日,但绝不是为了给你们的什么这公公那公公捞油水……”
她目光朝众人扫去,眼含警告。
“机会不是没给,偏偏你不珍惜,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没死就丢去浣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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