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车队慢,两人也慢,车队快,两人也快,这不是故意跟着他们是什么?
郑管事打手势叫停车队,转身毫不客气问:“说了不卖,还跟着干啥子?”
“此路你走得,我也走得。”那人依旧右手负于身后,左手捏着扇柄,在郑管事黑脸前躬身行了一礼,客气笑道,“同路而行即是缘分,在下严山,此乃我兄长严泰,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郑管事:“……”
此人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他节奏,搞得他现在不知所措。
而且说话文绉绉的,跟他们铁定不是一路人。
他整了整面色,拱拱手:“我姓郑,行五。”
“原来是郑管事,失敬。”严山上前几步,“不知严某可否与你们同行?”
“你到底要干啥子?”郑五吹胡子瞪眼。
“唉。”严山重重叹了一声,“不怕郑兄笑话,我同兄长只是想寻个营生。”
“那你就去寻啊,跟着我做啥子?”
“我和兄长寻了许久,也做过不少活计,可就是赚不到钱吃不饱饭,听说贩盐利厚,便也想来试试。但我们一无商队,二无门路,这才厚着脸皮跟着你们。”
郑五:“……”
原来货比三家,是为了看谁最好说话,他就因为“老实”吃了许多次暗亏了。
“我的人手够用了,你们再去找别家。”他摆手婉拒。
严山:“阿兄。”
一直沉默不言的严泰立刻踏出,当着郑五的面,单手托住一架满载“孝敬”的太平车,闷喝一声,竟硬生生提了起来!
众人震惊的表情,与当初看到谢明灼和姜晴“表演”时一模一样。
谢明灼:“……”
人设撞得有点多,同样是女扮男装,同样是力能扛鼎。
她的目光不期然撞上严山。
后者伸扇一指,道:“这位小兄弟瞧着瘦削,我阿兄有这般力气,必然更不会让郑管事失望。”
谢明灼:???
求职就求职,shsx何必拉踩?
她看向郑管事,郑管事一脸“你也表演一个”的神情,其余力夫也面露期待,在枯燥无聊的路上难得有点热闹可以看。
谢明灼心中无奈,默不作声行至严泰身旁,她只比严泰低一截指头,身形却瘦削,跟严泰一比,显得极为单薄。
她伸手托起同一架太平车。
严氏兄妹均挑起眉头,眉头还未挑到最高,眼睛就已不受控制地瞪圆。
没有喝声攒劲,没有青筋爆起,这位看似清瘦的年轻力夫,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抬起了太平车,甚至抬得比严泰还高。
谢明灼缓缓松手,面无表情回到郑管事身后。
看到严氏兄妹的震惊,郑管事心里仿佛大夏天灌下一瓢冰水,爽快极了。
“郑管事手底下卧虎藏龙,是严某眼拙了。”严山很快反应过来,先赞了一句,而后继续推荐,“我阿兄不光有股子气力,还会些拳脚功夫,郑管事能否让我们讨碗饭吃?”
郑管事再次将目光投向姜晴,抱起手臂好整以暇。
姜晴:没完没了了是吗?
她见公主微微点头,才站出来抱拳,粗着嗓子道:“俺叫铁棍,也学过拳脚。”
严氏兄妹:“……”
今夜这瘪吃得着实不少,够一年的量了。
一番拳脚比斗,严泰惨败,眼角的伤疤都写满不甘和惊讶,一直瞪圆了眼睛看姜晴,似乎还想继续过招。
他的拳脚功夫江湖习气很重,谢明灼一眼看穿,心中生起疑窦。
这对兄妹着实有些奇怪,一个说话谈吐像是出身书香门第,一个又像是江湖匪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