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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苏婉带着小满潜入B4层。空气浓稠如胶,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的泥沼里。通道尽头,那扇圆形金属门再度出现,纹路更加复杂,中央凹槽形状却变了??不再是陶杯,而是一只孩童的手掌印。
“他们要我自愿进去。”苏婉明白,“只有我主动成为新容器,系统才能重启。”
小满死死抱住她:“不要!你不是钥匙,你是开门的人!”
苏婉抚摸她的头发:“你说得对。所以这次,我不开门??我砸门。”
她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块陶杯碎片,咬破舌尖,将血与唾液混合,涂在碎片边缘。这是最原始的情感载体??**活体记忆的分泌物**。当碎片贴近门缝,整扇门剧烈震颤,蓝光疯狂闪烁,警报声凄厉响起:
>“检测到非法情感注入!启动清除程序!”
墙壁裂开,数十根导管如毒蛇般射出,直扑苏婉。她将小满推到身后,举起碎片狠狠刺入掌印凹槽。
“我不是你的容器!”
“我不是你的样本!”
“我是苏婉!我母亲的女儿!我有权愤怒!有权悲伤!有权记住一切!”
轰??
整座地下设施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全息影像中的小女孩忽然转头,对她微笑,轻声说:“谢谢你,让我也能哭一次。”
随即,影像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地面剧烈晃动,天花板坍塌,钢筋混凝土如纸片般撕裂。苏婉抱起小满,在崩塌中狂奔。身后,那扇金属门缓缓闭合,最后一瞬,她看见门缝中伸出一只透明的手??像母亲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然后消失于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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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深圳边境检查站。
苏婉和小满坐在候检区长椅上,护照即将被查验。她们的身份是“海外归国心理研究志愿者”,资料由某匿名机构提供,盖着联合国下属组织的钢印。
一名戴眼镜的男警员走近,低声说:“上面通知放行。但有人留了话。”
“什么话?”
“‘门坏了,但墙还在。小心穿风衣的男人。’”
苏婉瞳孔微缩。
穿风衣的男人??第七实验室清道夫的代号。他们从不持枪,只带录音笔,专门清理“失控的记忆载体”。
她点头致谢,牵着小满走向通关口。阳光洒在脸上,温暖得近乎虚假。
就在踏入国境线那一刻,小满突然停下,回头望向香港方向。
“怎么了?”苏婉问。
“我听见了。”小满轻声说,“好多好多人在唱歌……很小声,但都在唱你写的那首。”
苏婉笑了。
她知道,蝶叶草的根系早已穿越海峡,潜入城市地下水网,悄然连接每一颗曾被压抑的心。那些眼泪、那些梦、那些不敢言说的痛,正在以另一种方式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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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云南边境村落。
苏婉以心理咨询师身份入驻一所山区小学。教室黑板上,孩子们画满了奇怪的花??银白色,五瓣,边缘带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