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新提起来的掌事宫女躬身道:“太后娘娘也年轻着呢,只您近年不大爱笑,不然您笑起来,那才叫真正的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哀家都已经做祖母的人了,与她们小姑娘比什么。”
赵太后抬手抚了抚夹杂着几根银丝的鬓发,红唇轻扯:“便是皮相保持得再年轻,心一旦老了,也再没有年轻时的那份灵气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
“王妃您快看,这些梅花生得多好!”
“早就听说温泉行宫的梅园风景秀美,花开烂漫,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们快看,这梅花竟还生着金边,太神奇了!”
梅园里,各样梅花开得正盛,无论是含苞待放、宛若胭脂豆的红梅,还是花瓣半卷、白瓣绿蒂的绿萼梅,亦或是花瓣洁白如雪、清雅动人的白梅,还有枝桠上凝着薄雪、枝条如绿丝绦般垂落的垂枝梅……
各种梅花,姿态各异,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云冉一袭大红羽缎斗篷,领口滚着白狐毛,露出半截鹅黄色绫罗的内衬,站在灿烂艳丽的红梅间,乍一看仿若梅花成精。
她与卢九娘、姚樱樱赏过红梅,又去赏绿萼梅。
三个正值妙龄的漂亮小娘子,在梅园间穿梭着,好似三只彩蝶蹁跹。
待将园中各种梅花都挨个欣赏了一遍,三人寻了处亭子歇息。
随行的宫人们随时备着炉子茶叶和糕饼,便是为着主子们赏花累了,随时能喝上一口热茶水,优哉游哉地赏梅看雪。
云冉见着宫人们这般体贴完备的照料,心下感叹不已——
怪不得人人都想有权有势,富贵发达,这等舒坦的神仙日子,谁能不喜欢?
“……那日从九娘家回去,我就想给你们下帖子,邀你们来我家府上玩的。无奈琐事缠身,实在不得空,再加上这会儿天寒地冻的,我府上新栽种的那些树木花草还不大好看,想想便作罢了。”
云冉捧着清香四溢的梅花茶浅啜了一口,一脸诚恳地看向对座的姚樱樱和卢九娘二人:“等到明年开春,万物复苏,王府那些新种的花草树木也都长好了,变更漂亮了,我再请你们来玩。”
姚樱樱和卢九娘原以为上次分别,王妃说的只是客套话,没想到她是真的有意与她们结交。
一时两人也又惊又喜,毕竟上次短暂相处,她们也挺喜欢这位明媚又亲切的景王妃。
姚樱樱道:“王妃相邀,荣幸之至。”
卢九娘原先也与长安城中绝大部分的人一样,对景王府心怀惧意,敬而远之,只是自打云冉活着嫁过去,景王克妻的谣言不攻自破——
且相处后,发现景王妃如此平易近人、活泼明丽,便连带着对那位景王和景王府少了几分偏见。
尤其是前几日,一向不与长安各府来往的景王府,竟然破天荒的回礼了!
卢九娘至今还记得自家母亲收到礼单时的惊愕模样。
一向端庄沉稳的母亲不但将那份烫金礼单看了好几遍,又将回送的腊八节礼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仍是难以置信:“景王府竟然会回礼了……”
回的礼物也十分妥当,并无什么老鼠蜈蚣、蜚蠊毒蛇之类的。
简直正常得太不正常了。
事实上,不单单是卢府,其他收到景王府回礼的府邸,主人家也都翻来覆去的一整夜睡不着。
毕竟这可是景王府的回礼!
那个谣言缠身、冷僻古怪、一向不与人来往的活阎王!
尽管他们后来打听了,得知这些回礼都是景王妃一手操办,然夫妻一体,景王妃的言行举止自然也代表了景王的意思。
若无景王的默许,便是借王妃一百个胆子,她怕是也不敢妄动。
“外头都在说,自打王妃嫁去王府,景王殿下开朗了许多。”
话赶话聊到这,卢九娘将这两日闺秀官眷们热议的事也与云冉说了:“昨日王爷不是陪着王妃去了侯府的马车么,如今大家都在说景王殿下生得十分英俊,与王妃男才女貌,简直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的璧人!”
姚樱樱也连连点头:“对,我也听说了!她们还说景王殿下对王妃十分体贴温柔,爱重有加呢。”
云冉:“……?”
体贴?爱重?她怎么不知道。
“他们都说,景王殿下走路都拉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