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然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进来。”
“陶老师,”助理探入头来:“Shainne到了,我们现在开会么?”
“好。”
余予笙本来定下了去欧洲进修,不知何故又取消了。
易渝觉得也行,一手揽着余予笙,一手搭在陶天然的肩上:“我的左膀右臂都陪着我,也挺好哈。”
陶天然将她爪子从自己肩头摘下来。
余予笙永远那般周到,就像她永远瑰妩的笑一样。
她本来给每个同事都准备了临别礼物,这会儿决定不走,也是依次送出去。最后送到陶天然这里:“陶老师,打开看看。”
陶天然揭开小小纸盒。
是一只用锡铁铸的蜗牛纸镇,拙朴的线条。
余予笙笑道:“看你经常用蜗牛做设计元素,希望你喜欢。”
“谢谢。”陶天然合上纸盒,看一眼她的笑靥。
上午的会议正常进行,余予笙发言不少。
午餐时间。
陶天然从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走出来,公区不剩什么人。
陶天然往天台去。
一推开门,漫天的风卷着人的长发乱舞,一道身影俯在围栏上,指间夹着一支烟也并未往嘴里送,只是雾蓝的烟雾随风卷腾成抽象形状。
似要吞没人的背影。
陶天然立在原地看了会儿余予笙的背影,方才走上前去。
“嗨陶老师。”余予笙已挑起瑰妩笑容:“怎么上天台来了?记得你是不抽烟的。”
陶天然顺着她视线往楼下望了眼。
“在看什么?”
“也没什么。”余予笙扬了扬指间的烟:“介意?”
陶天然摇摇头。
余予笙方才续道:“只是在看,人在这世间走得匆匆忙忙,却像蚁行。”
“怎么突然取消了进修行程?”
“这个啊……”余予笙挑了挑唇:“一念之间的事。觉得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她说着不甚在意的拨了下卷发:“我妈又唠叨,不去也行。”
陶天然忽道:“不要停药。”
余予笙手一松,透过被风拂乱的长发看了陶天然一眼。
“有没有冒犯?”
“倒不是冒犯。”余予笙摇摇头:“只是诧异。陶老师怎么看出来的?”
“不知道。”陶天然道:“或许,要稍微离得远一点去看。”
当她们身在局中的时候,每个人都被余予笙的表象蒙蔽,她、乔之霁、甚至余予笙自己。
“嗯……”余予笙收回视线望向楼下:“其实我妈是建议我停药来着。她说我吃着那些药,总是浑浑噩噩的,睡不醒,她不想给朋友知道家里有个这样的女儿。我留在家里,她们都在,停药了也不会有事。”
“怎么肯告诉我这些?”
“不知道。”余予笙笑了下:“大概你看起来对这个世界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你不会评价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常用蜗牛当设计元素?”
“为什么?”